顧慕寒輕笑一聲,大理石雕刻成的唇角毫無溫度的揚起,從那諱莫如深的黑牟利,看得出一種無人可敵的淩厲。
“我這個決定就是在幫你們把吐出去的錢收回啊,難道你們想空手套白狼,不投資哪裏來的回報,一次虧損就讓你們把錢包捂得嚴嚴實實,沒有資金我如何操盤,我又不是印鈔票的。”
何先偉側目,瞟了一眼身邊的老夥計。
那人立刻會意,出聲道,“慕寒,我們都知道想要填補虧空得用一些生意盈利來平衡,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再決定如何實施嘛,跟誌炎魯克的合作本來就是多餘,現在你要追加給他們的預算,還要合作開發三期四期,這利潤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收回來?我們景凨雖然說資金雄厚,可那也是百億美金啊,總得從長計議吧。”
顧慕寒看著他,目光冷厲,“梁伯,我好像記得,原來給我爸提議去爭取石油開發權的人裏有你一個吧,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從長計議。”
“這……”老者被堵得張不開嘴,無奈地坐了回去。
聽到總裁這樣直接的痛斥老股東,在座的所有人都暗自吸了口氣,或低頭避開那道懾人的目光,故作認真地看著手裏的資料。
而這時,卻聽見何先偉一聲冷哼。
“提議你父親去搞分公司的事這件事我也在列,你也怪我咯。”
“不敢!”顧慕寒不緊不慢地笑道,轉頭對著方芷晴道,“一周之內我要看見這個項目所有的預算。”
“是!”方芷晴立刻回道。
何先偉被顧慕寒這樣掛空還是頭一回,見他跟別人說話又插不上嘴,一時氣急,把手裏的資料扔在會議桌上,揚長而去。
在看到他離開會議室,顧慕寒淩厲的目光滑過了一絲興味,起身宣布了“散會”,也走出了會議室。
各部門恢複了忙碌,但低氣壓一直懸在所有人頭上,景凨這次遭到重創,不明高層決議的人擔心自己的飯碗,見識過會議現場濃烈火藥味的人苦惱自己的抉擇。
兩大辦公室,總裁門口冷冷清清,何先偉的辦公室裏則人滿為患。
以他為首的幾名老股東和高管人士齊聚於此,一想琢磨顧慕寒的心思,二想看看何先偉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幾個老謀深算的老股東討論了半小時,在錢的誘惑下,居然有人提出不妨讓顧慕寒試一試這種話。
此前一直旁觀的何先偉未曾說過一句話,在聽見這人倒戈時,猛地一下站起身,一把將辦公椅踢翻了。
“你去,你現在就過去跟他說你願意出錢陪他瘋!”
看到他如此暴怒,那名老股東漲紅了老臉,閉嘴不語了。
何先偉憤怒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看著他們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火冒三丈。
他手指用力地敲著桌麵,額頭青筋一條條躍起,一個字一個字嚴詞暴戾,“他這是要拖垮景凨,他有個狗屁本事幫你們掙回那些錢,你們相信他,遲早要排隊去跳樓。”
眾人像鬥敗的公雞,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軟下陣來,何先偉看著這些沒出息的東西,胸口都氣疼了。
沉默了片刻,他讓高層管理人員離開了辦公室,剩下的人都是與他有著暗地裏合作的。
“老何,那現在怎麼辦,你給出出主意啊!”
“是啊老何,我們不想看著自己的錢打水漂,這個顧慕寒太年輕,實在沒有這個能力掌管景凨,想個辦法把他拉下馬吧。”
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的,遇到大事腦子裏都想不出個主意,全都指望著何先偉。
他冷哼了兩聲,“剛才又是誰說要聽顧慕寒的?”
目光如淬毒的箭一般射向遠處的人,被發現自己暴露,老吳他臉色變了變,諂媚道,“我也隻是說說,我的意思隻是想看看他到底玩什麼把戲?”
“拿自己的錢陪他瘋,你倒是比我們還看得開,你要是那麼想跟著他,現在就過去,我這裏不要你這種三心二意之人。”何先偉一雙黑眸惡狠狠地瞪著,冷聲斥道。
聽著何先偉的數落,老吳終是心虛,不敢迎視何先偉充滿憤怒的眼睛,從座位上起身,吞吞吐吐道,“別別別,我說錯話還不行嘛,我和你這麼多年哥們了,你還不知道我這腦子不靈光……”
何先偉看著他一路求情到快要跪地求饒了才消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