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農有些猶豫。
遊延濟見到少年不說話眼神有些遊離天外,不急著詢問,也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就杵著等著戴雨農的答話。
戴雨農其實還是忌憚今天早上的襲殺,不論是針對自己也好還是針對宋清阿都是一件不讓人放心的麻煩事。
戴雨農問道:“做筆買賣?”這筆買賣要是成了戴雨農想的就是能不出村就不出村了。
遊延濟不解問道:“買賣?”
戴雨農點點頭說道:“包吃包住,三險一金,沒工錢,但是這地上一些中等物件任選一件,其它的如果還有事價格另算。”他蹲下身一手拿著鐵如意一手拿著玉扳指朝著遊延濟遞了遞說道:“一枚鬼臉錢,這鐵如意和玉扳指都是你的就當定金。”
一聽這話遊延濟當既就來了精神,野修出身什麼活沒做過?雞鳴狗盜之事唯手熟爾,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更是不少。
且不說酬勞,一柄鐵如意和玉扳指加起來換到穹廬天下那就是一大筆神仙錢。
遊延濟心底激動,表麵上倒是顯得很淡定,詳裝考慮的樣子,遲疑片刻問道:“公子請說,能做的鄙人絕對盡力而為。”
戴雨農指了指屋裏一個最後一個竹簍說道:“每天清晨去後山摘點草藥送到飛升城一家名叫溫鳳窩的鋪子裏。”
遊延濟還以為聽錯了,問道:“什麼?就這?”
話音剛落屋外頭就傳來宋清阿略帶不悅的聲音,很顯然宋清阿是不理解戴雨農這冤大頭的做法“你要幹嘛?”
遊延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生怕那少女遷怒自己。
戴雨農從屋裏探出腦袋斬釘截鐵道:“我要跟劉大慶修行,還要跟田翼他爹去後山深處殺妖!”
宋清阿問了一句之後就不再說話了,繼續閉目養神。
見宋清阿不在說話,戴雨農這才縮回脖子向遊延濟問道:“幹不?”
遊延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這等不費力還討好的活不幹?那不就純傻子?
不過遊延濟心竅玲瓏的很,一想到外頭的宋清阿,他一一副無功不受祿的模樣推辭道:“白送就不必了,這塊鐵如意我按原價買,玉扳指還是還給掌櫃的,至於酬勞什麼的日後再說,不過包吃包住可不能騙人!”
戴雨農咧嘴一笑,如和煦春風,道:“那就這麼定了。”接著並拉著遊延濟去往後院辨別各種藥草又讓遊延濟認了間屋子讓他自己好好打掃打掃用做修休。
這可是把遊延濟高興壞了,雖然這些年風餐露宿習慣了,但有間遮風擋雨的屋子總歸是要比以地為床,以天為被,要舒服的多。
戴雨農有些畏怯的走到宋清阿身旁蹲下,雖然已經過了正午,但此時的日頭一點也不小,他有些好奇看著宋清阿問道:“你這不熱嗎?”
宋清阿雲淡風輕的說道:“修行也是修心,特別是身為劍修,一顆劍心的打磨也很重要,心靜自然涼。”
戴雨農點點頭,表示讚同,雖然宋清阿年紀不打,可對於戴雨農而言那就是老江湖了,有些道理可是不分輕重的,這個道理詹拮城經常掛在嘴邊。
戴雨農問道:“你對他很有成見?”他自然指的是遊延濟,實際上戴雨農自己也不怎麼喜歡遊延濟,光是麵相上就不討喜。
宋清阿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是對他有什麼成見,江湖險惡不如人心險,春冰薄不如人情薄。那人一看就是野修路子,這類人陰險狡詐為了活下去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做的出來,但凡出手必是心狠手辣,和他打交道你得小心。”
戴雨農眉頭一皺,望向堂屋,有些難以置信。
宋清阿順著他的目光看出,隻是淡淡的說了句:“萬事小心,人心隔肚皮。”
戴雨農點了點頭,記在心裏,雖然宋清阿年紀輕輕,但卻是老江湖,而且是與詹先生有舊情,戴雨農自然願意聽得話,即便她是個女子還是年紀輕輕的女子。
對於宋清阿的說教和囑咐,戴雨農自然不會覺得煩厭更不會覺得難為情,“三人行,必有我師。”對於剛踏入修行的戴雨農而言,詹先生走了,願意領著他蹣跚學步的或許隻有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女。
戴雨農起身,拍了拍身後牆壁說道:“去學拳了!”
宋清阿坐在椅子上側著頭望著少年走在田埂上,愈行愈遠,上了一處陡坡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宋清阿這才垂下頭繼續閉目養神。
半裏裏都沒有的農田將草頭村分成了上下村,剛上了陡坡就看見了田翼在自家後院門口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