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樹欲靜風不止(2 / 2)

老話說三歲看老,可這七八歲的戴玉岱卻真是對不起這麼好一個名字。

在詹拮城手底下讀書那會就是屬於那種‘文不成武不就’的樣子,字寫得七扭八歪,都能被田翼嘲諷成蚯蚓爬爬,雖說田翼不是那種讀書的料子,但起碼拳頭硬還真沒人敢招惹他,可戴玉岱卻打小就性子軟弱的很,經不起一點委屈,受了委屈也隻會哭鼻子。

戴玉岱先是一愣,看著以往最是照顧他的詹夫子家門口竟然坐著是戴雨農和一個不認識的姐姐,恍然間才記起來爹說過,詹夫子已經走了。

頓時戴玉岱哭的更大聲,最後竟是坐到地上又哭又鬧。

宋清阿一頭霧水,戴雨農也來不及解釋,隻好上前蹲下身子輕聲問道:“戴玉岱你幹嘛呢?誰又惹你了?”在草頭村戴玉岱好哭鼻子這事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般很少有人去招惹他,相比較愛哭鼻子的戴玉岱,那些孩子更願意去招惹怎麼欺負都不還嘴的戴雨農。

戴玉岱壓根不管他,隻顧自己哭著,看著架勢得把眼淚哭幹了才行。

戴雨農也不急,就這麼靜等著,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鼎鼎大名的鼻涕大王戴玉岱才消停了下來,止住了哭鬧卻止不住哭腔,還在不停抽噎。

戴雨農哄騙道:“詹先生臨走前可交代我了,說讓我好生照顧你,你要是被人家欺負了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討回公道。”

戴玉岱雙手沾滿灰土,這回胡亂抹了抹臉更是整的像個小花貓,埋汰的很。

“詹先生真的走了?”

戴雨農點點頭,不過生怕戴玉岱又禁不住打擊哭了個天昏地暗倒是換了個說法:“詹先生回家走親戚去了,路途遠著呢,估摸著得過完年才能回來。你這是怎麼了哭的這麼凶?想詹先生了?詹先生可說了鼻涕大王要是想夫子就好好練字背書可不能光空想。”

聽見戴雨農這麼說,戴玉岱這才好受點,擦了擦鼻涕又在戴雨農衣服上擦了擦手。

戴雨農好似習慣了這樣,倒是身後的宋清阿麵色一沉有些不悅,更是不理解。

“那沒事了,等詹夫子回來再說,可不指望你了,你還不如我呢,我還會哭鼻子,你遭人欺負了跟個悶葫蘆似的,你可別看我隻會哭,我心裏罵人可凶了。”說著戴玉岱自己爬了起來,一邊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一邊說道。

戴雨農眼尖,一把握住戴玉岱的胳膊,神色沉重問道:“你娘留給你的手環呢?”

宋清阿聽到戴雨農語氣不對,起身走了過來詢問道:“怎麼了?”

戴雨農握著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向著宋清阿解釋道:“他叫戴玉岱,往前推幾代跟我家也算至親,他爹前些年打獵丟個右臂,娘親走的又早,不過比我好些,他娘走的時候還給他留了個手環,這會不見了。”

戴玉岱一副都借給窗事發的模樣,祈求道:“戴雨農這事,你可別告訴俺爹,我會被他打死的!”

“在哪丟的,我陪你去找。”戴雨農拉著他就又往外走。

沒成想卻戴玉岱卻有些不情願,差點又要哭出來委屈道:“被神仙老爺搶走了!”

“說是那這些錢買的,我沒答應要賣的!”戴玉岱掏出幾枚品相不佳鬼臉錢攤在手心。

戴雨農隻是掃了一眼,神色不善望向宋清阿。

宋清阿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詹先生離開草頭村的消息顯然早就已經被外界知曉了,隻不過沒人敢率試探,顯然這孩子手上的手環肯定價值連城意義很大,不然也不至於如此沉不住氣。”

戴雨農沉思了片刻,重新掏出了那柄紅刀佩戴在腰間汗顏道:“本來想著今天還給你的,現在看來還得借用一會。”

宋清阿倒是沒接這茬隻是輕聲道:“我和你一起去,順道再去向羋老頭問問金身小人的事。”

但剛走到村口,一直握著戴玉岱胳膊的戴雨農卻停了下來,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隱約有些遲疑不決。

宋清阿看得出他的顧慮說道:“有燕青和羋老頭在,沒什麼事。再說了在草頭村你們是地頭蛇,可到了飛升城不一定說話管用。”

戴雨農這才下定決心,握著戴玉岱的手更緊了些,步子也邁的格外堅定。

一路上沉默無言,唯有小人在自顧自伸長脖子東瞧瞧西看看,戴雨農一手緊拉著戴玉岱,一手緊握刀柄。

進了飛升城,溫鳳窩鋪子裏卻隻有燕青一人,說明來意後,燕青坐在門檻上猛的一拍門欄道:“還有這事?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