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其實他們是從小巷子裏穿到了城主府附近,隻是沒有走大路而是躲在遠處遠遠觀望,那裏亡魂百鬼無數,哭噎不止,草木淒悲!讓人發怵背脊發涼。
金身小人金光閃閃,高懸於夜空中,見百鬼喊冤一雙眸子落下兩滴金光璀璨的淚滴。
“嘀嗒”兩聲,如同敲門,整座飛升城各門各戶一一打開,無數亡魂從各家大大小小鋪子裏走出,何止百鬼夜行?
“吾乃水庸神城隍也!今奉旨夜遊,宣鍾鼓神立於城門,有冤者伸冤,有仇者報仇,先於記錄在冊,擇日夜審,字綱紀嚴明掌五刑之法,以麗萬民之罪!”
羋老頭的陰神輕聲呢喃一句,金身小人並大聲朗讀一句,其聲朗朗,威嚴肅穆,不可冒犯,震懾一城亡魂。
一城之亡魂,哭噎身戛然而止。
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魂魄結兮天沉沉。
“起!”
羋老頭沉聲道,左手負後,右手做劍指向上一抬!
地上黃紙無數鋪天蓋地,瞬間燃盡,化作紙灰向著金身小人飛來如同蝗蟲過境最後化作一席灰黑色長衫套在了小人身上。
金身小人頭戴烏紗帽,身著黑色長衫不繡俗物不鑲珠寶!
拳頭大小的小人緩緩下落,落在羋老頭陰神頭頂三尺處,雙手負後老氣橫秋!
羋老頭雙手掐訣,金身小人有樣學樣,手訣並無大道顯化,隻是最後羋老頭言出法隨,聲音從金身小人嘴中吐出“散!”
戴雨農瞧見城主府門口那無數亡魂頓時化作一團團黑霧升騰而起飄蕩在整座飛升城中,比較剛才的百鬼夜行倒是要安寧許多。
整座飛升城無數亡魂皆是如此!
即便此刻沒有超度但也算還了陰間一片安寧。
見此場景戴雨農長舒了一口氣,鬆了口氣不在那麼壓抑。
可就在這時戴雨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微微側頭,不知何時竟然有一隻手悄無聲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更匪夷所思的是竟然能讓羋老頭毫無察覺!
陰間飛升城外,戴雨農留下的三團火陡然熄滅了一團!
羋正則眉頭一皺,大袖一揮將剩餘的兩團火焰攬入袖中,毫不猶豫闖入飛升城中,他所過之處那些演化成黑霧的亡魂頓時煙消雲散!
三花合一,羋正則站在戴雨農身後頭懸金身小人,凝視著背對著他的年輕道士!
他身材修長,頭係逍遙巾兩根長長的劍頭飄帶隨著長發無風而動。
“陸抬!”羋正則神情凝重,他自然認得此人,但是此時瞧見他突兀出現在這兒,又有些惶惶不安。
那年輕道人拍了拍戴雨農的肩膀,戴雨農如同中了定身縛一動不能動。
繼而轉身鬼魅一笑,好似突然記起什麼嘖了一聲直拍額頭有些惱火道:“忘了忘了。”說著從袖子掏出一個道門如意冠戴在頭上,也不擺正,歪歪斜斜不倫不類!
年輕道人向著羋正則打了一個道門稽首一字一句道:“貧道陸抗道號玉青!”
羋正則此時忍不住心頭猛的一顫,一手縮在袖子裏推演計算。
名為陸抗的年輕道人笑道:“不用算,出來的早了些。陸抬那小子能是我的對手?”
羋正則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要對他做什麼?”
陸抗道:“問的好,既然是所謂的傳道人,心中所存思想自然得是傳我玉清寶誥,難不成還傳上清位列仙班那一套?或者太清道德?”
話音剛落。一道紅光即到!
可惜仍然是慢了一步,戴雨農背後一道金光閃爍,那道從三山符籙演變為三清符籙的字符一閃而逝,將戴雨農與陸抗二人瞬間傳送至光陰長河之上。
戴雨農雖然不能動但不代表他沒有掙紮,這會隨著陸抗打了個響指定身縛消失之後,戴雨農一個不穩就差點摔落進光陰長河之中。
好在陸抗及時將他拉住,“可別亂動哦,掉進去可就回不來了!”
戴雨農活動活動了肩膀,他又不傻知道這年輕道人境界很高,剛才雖然未能瞧見老掌櫃的神態,但也從老掌櫃的言語中聽得出他老人家很是惶惶不安,用膝蓋想這又是一位真正了不得的山巔大人物,隻是這回估摸著點子有些背,不如王賒瑕與燕青那樣好相處了,顯然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