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匆匆,行路難,且行且珍惜。
宋清阿從朝歌城趕來釣台的時候一路匆匆從未回頭看一眼,急急忙忙生怕錯過了詹拮城,萬幸,她及時趕到了並順利見到了詹拮城。
如果再遲一天即便進了草頭村也登不上猿翼山,也沒那麼容易能說服鐵匠替她淬劍。
她與戴雨農的相逢或許會推遲十幾年,少年逢少女與男子遇女子相差會很大的。
記得燕青剛趕到釣台天下的時候很是惱火,一向任性的燕青竟斥責宋清阿太胡鬧了,都不等她回來就擅自隻身一人從一個天下跑到了另一個天下。
當時宋清阿白了她一眼,何況那時候她還在那座荒蕪的蠻荒天下殺的不亦樂乎如果真等著燕青,黃花菜都涼了。
燕青與宋清阿在飛升城門口等了有一小會,也沒見到羋老頭出來送送。
顯然昨晚上羋正則因為陸抗的原因心情是極不好的,燕青和宋清阿也沒有要登門告辭的想法,反正羋老頭也不是個娘們又不會因為在陸抗那吃了點虧就尋死覓活的,更何況這會上門那不就是平白無故找罵嗎?他羋老頭老黃曆厚厚一摞,有故事也有舊賬,她們又不傻。
“從飛升城走手續?”宋清阿問道。
燕青沒好氣道:“你傻啊?從飛升城走那還不是繞不過羋老頭?別又生什麼幺蛾子,大蠻荒天下還有好幾頭大妖等著我砍呢!”
這兩位姿容皆不俗年齡卻相差懸殊的女子在城門口呆了半柱香的時間。
城內的還好,想出城的一撥人順勢就在城門口的茶鋪酒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該喝茶喝茶該吃酒吃酒,說說笑笑一點不覺得別扭。
倒是苦了那些一小措想進城的外鄉人,隻好蹲在道路兩邊靜靜候著,也顧不上什麼別扭不別扭。
畢竟此時燕青顯露的氣機已經直達上五境。
“走了。”一道紅光劈開天幕,就像一條深邃而綿長的峽穀。
天與天很近,就在這一線天之間,人和人很遠,千山萬水層巒疊嶂,不同日月不同山河,即便走完一座天下的盡頭也未必能見。
兩道神虹,鮮紅伴著墨青,同風扶搖之上。
坐在自家門檻上的戴雨農仰頭望著,有不舍有酸楚有遺憾。
戴雨農就這麼呆呆的望著,直到應鉞聞訊趕來。
他拍了拍戴雨農的肩膀笑著哪壺不開提哪壺:“都不讓你送送啊?”
戴雨農這會是完全沒心思和他耍嘴皮子,直接問道:“宋清阿都走了你怎麼還來?”
應鉞一愣,神情尷尬。
應鉞以為這句話會從戴雨農身後的仆人遊延濟嘴裏說出來,沒想到會是戴雨農。
這一刻的應鉞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確是因為宋清阿的那層身份所以對戴雨農另眼相加,可這與他想和戴雨農做朋友並不矛盾,隻是這會好似也解釋不清楚。
“那不可記得等宋仙子走了才敢過來找你分錢嘛!”應鉞笑道。
戴雨農哎呀一聲,摸了摸自己身上,又抬起袖子看了看,詳裝惱火道:“完了,錢都被宋清阿帶走了。”
應鉞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那也行啊,到時候我回去了要是有幸去了朝歌城就找宋清阿要錢去,到時候宋仙子怔怔的看著我,我被揍一頓也無所謂,就是不知道戴老弟到時候去了朝歌城進不進的了宋家宅子大門咯。”
戴雨農笑著捶了應鉞一拳,不重反而讓應鉞心裏頭更輕鬆一些。
“等遊延濟回來咱們就分賬。”戴雨農鄭重其事。
應鉞年紀輕輕但也是人精,沒有客套隻是點點頭然後岔開了話題:“能不能領我去詹先生的家裏看看?翻翻書。”
戴雨農猶豫了會便起了身拍了拍屁股後頭的灰塵,算是答應了。
這些日子裏村子裏隨處可見外鄉人,像莫玉芝那樣的仙子有,像應鉞這樣的身著華服翩翩公子不少,但好似宋清阿那樣的女子獨此一位。
兩人並肩而行,這樣的一幕在草頭村很少見。
因為類似這樣領路的場景並不少見,常常有一些外鄉年輕公子哥,人生地不熟並找到村子裏的一些孩子或者長者領路,但不論是外鄉人還是草頭村本地鄉民,彼此之間都會不約而同地保持著一定距離。
這間住了兩代教書先生的小房子,大門沒有上鎖也沒有虛掩,輕輕一推並大敞大開。
今天陽光明媚一道道陽光就如一柄柄飛劍直直的射進了屋子裏,那些塵埃到處都是唯獨在陽光下才能清晰可見。
屋子裏沒有異味也很整潔,戴雨農深吸了口氣,思緒有些遊曆,不難想象宋清阿是怎麼翻書的,又是怎麼重新將書放好,眉頭微皺正煩惱不知道摘抄那本古籍裏的臨別話語的時候突然瞧見了詹先生當做書簽夾在書裏的那段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