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外頭坐了一會兒了,要不去屋裏歇會兒?可別再受了涼。”林月娘把白菜剝進盆子裏,然後扭頭說道。看著周氏總想著上手幹活,她也累得慌。正好三妮來了,她少不了要開解幾句。有時候,年紀小的當著長輩,很多話是不好說的。
周氏也明白兒媳婦這是有話要對三妮說,估計是擔心三妮臊的慌,所以想支開自個。她當然是順著點點頭,然後安慰了三妮兩句,才起身回了屋裏。
“三妮,你把籃子放進灶房的櫃櫥裏,來後來幫嫂子洗一下白菜。”林月娘兌了半盆子熱水,笑著說道,“等會兒嫂子給你做好吃的。”
趙三妮接過盆子,一聲不吭的低頭洗起菜來。就算爹娘拚了名聲跟人鬥狠,沒讓賈家人得了逞,可她心裏還是不舒坦的。尤其是前幾日,總有些閑的沒事兒的老娘們到她家門上去說閑話,話裏話外的問她跟賈家是怎麼一檔子事兒。
別說她沒遇到過這種糟心事兒,就算是她性子爽利,可說到底也是個沒出娘家大門的大閨女。那些人說來說去,可不都暗地裏笑話她?
“三妮,旁的嫂子就不說了。隻是過日子,卻不是過給別人看的。若是遇上點事兒,就失了心氣兒,日後再遇上困苦可怎麼著?”林月娘處理著洗幹淨的辣椒跟茴香角,也不看趙三妮,隻自顧自的說著,“天底下哪有過不去的溝溝坎坎?當初我還不是被人欺負被人笑話,但凡要是想不開,今兒你可就見不著一個活生生的我了。”
“嫂子......”趙三妮哽咽著聲音,也不抬頭,她心裏難受,可卻說不出來。
“那些個長舌婦要是愛說,你就讓她們說去。若是不開眼的犯到你跟前嚼舌根子,要麼你就狠狠的刺啦回去,要麼就直接把人打怕了。但凡你日子過好了,今兒她們笑話你的話,可就成了扇自個嘴巴子的話。”
名聲是重要,可女人這輩子卻不能隻靠名聲過活。就像她,遇到過和離碰上過被發賣,還有個耍潑鬥狠的惡名聲。如今還不是一樣過得好好的?
“嫂子也不勸你了,不過我是在鎮上擺置了一個攤子,過幾日也要盤個店鋪做點買賣。現在還缺著幫忙的人手,你樂不樂意跟嫂子去搭把手?”林月娘知道趙三妮心裏不好受,也不點破,隻是笑著提點道,“一來找點事兒做,省得胡思亂想。二來,也能給家裏添個進項。”
要說添進項的事兒,趙三妮還說不上樂不樂意,不過念著嫂子的一番好意,而且她也卻是膩歪了被人背地裏指點的生活。所以也沒問工錢的事兒,就應下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倆人湊在一塊開始擺弄起吃食來。等到洗好的白菜曬幹了,月娘手上用酒擦拭過的醃菜壇子也晾的差不多了。
把白菜一片片的轉圈碼放好,密密實實的塞了大半壇子,林月娘才把鹽巴撒上去。撒了兩遍鹽,瞧著差不多了,她就示意三妮把之前自個熬好的料水倒進去淹過白菜,然後加了些烈酒進去。
“嫂子,給你泥巴。”趙三妮忙活起來,倒是沒空再糾結那檔子糟心事兒。把手裏和好的黃泥遞過去,看著林月娘仔細把壇子封起來。
“這樣醃菜,我倒是沒瞧見過。往年時候,我娘倒是用自家弄的醬醃過,或者是直接用鹽巴搓了白菜用鹽水醃上,過個一兩天,就成了大鹹菜。”跟林月娘在一塊,她的話也不知覺的多了起來。
其實林月娘也說不準能不能醃成,畢竟前世照著網上的配方做了兩次,每一次要麼是腐爛要麼是發黴。這一次,要不是想著做出些不一樣的小菜,她也懶得折騰這麼一遭。
晌午林月娘打發了三妮去陪周氏說話,而自個則在灶房裏鼓搗起來。家裏有擀好的細麵條,倒也不費勁。
把麵條撈進碗裏,然後往擺置著的三個大碗裏撒了辣椒粉跟碎芝麻,又燒了熱油炒了點肉沫。一切準備好後,她探身用勺子把滾燙的油澆在碗裏的辣椒上。
不過片刻,刺啦刺啦的聲音伴隨著肉香跟麵香升起。
這倒不是什麼需要獨家配方的吃食,就是一般的油潑麵。其實她做的也不正宗,隻是當初上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重慶油潑麵跟四川擔擔麵。
後來畢業了,她就隻能學著自個做。說起來,她不愛在外麵吃飯的習慣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為了不餓肚子,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有空就上網查食譜,然後自個嚐試。
卻不想,當初嘴挑的毛病,卻讓她練出了不弱的廚藝。更是在這個時空,解了自個的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