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師傅一聲喝,趙鐵牛就接過了鐵鍬用力挖了一鍬。
如此,挖地基起房子的活兒算是正式開始了。人們也按著師傅說定的忙活起來,一人一塊地方倒也快。
因為幹的都是力氣活兒,而且都是鄉親們,那些在吃食上摳唆的事兒她做不出來。所以沒到晌午呢,月娘就開始醒麵準備饅頭,一個人兩三個,夠吃也不浪費。而周氏則在一邊洗著白菜跟粉條子。
姚氏看著三個奶娃娃,抱抱這個親親那個的,心裏軟的一塌糊塗。瞧見那個流著口水吐泡泡,她也不嫌髒伸手就給抹掉。
胖胖抱著他娘給買的小玩具,歪著腦袋咧嘴笑著,見得了親親,趕緊樂的啊嗚啊嗚啃了幾口手裏的小玩意。許是覺得口水香香,他還吧唧了幾下嘴巴。
團團則爬著咯咯亂笑,見二哥不理會她,她直接揚著胳膊啪啪的拍在二哥身上。
嘟嘟看了一眼自家的無良妹妹,隨即繼續自己挽手玩。見妹子委屈的癟了嘴,他才勉勉強強的仰著腦袋嗷嗷的叫了兩聲,隨後直接拽了她的手往嘴邊塞。
哎呦,還真是三個活寶貝啊。
姚氏眼眯成一條線了,坐在炕頭看著三個孩子嬉鬧。
月娘剛踏進屋,三個奶娃娃可就嗷嗷的你擠我我擠你的往自家香香娘親懷裏鑽。團團是最小的,而且當時在肚子裏時間久,營養又沒跟上,自然行動也很慢。
看著娘親被兩個哥哥占去了,她嘴巴一撇就不樂意了。伸著胳膊啊啊的叫著,原本圓滾滾的眼裏可就陰上了淚珠子。看的女兒控的月娘心裏疼的不行不行的,趕緊丟下倆大兒子,探身抱了小淚包又親又哄的轉圈圈。
姚氏看著胖胖跟嘟嘟不高興的耷拉了嘴角,哪裏還顧得上笑,趕緊把人摟進懷裏,一邊拍著倆奶娃一邊說道,“月娘,你跟鐵牛可忒偏心了,都是要閨女不要兒子的主啊。”
瞅著三小東西笑眯了眼,月娘才笑著說道:“不是還有您跟我娘麼,往後胖胖跟嘟嘟一家給你們一個,省的跟我家團團搶爹娘。”
其實月娘也知道二伯娘說的是實話,自己本來就稀罕閨女。而鐵牛那憨子更是把團團當了心尖子寶貝,恨不得每日裏都要哄著,哪怕閨女吐口水,他都覺得是美的不行不行的。
其實最初他們也沒這麼偏心,可剛開始團團總吃不下奶,每天小小的嗚咽聲,又經常難受生病。整日整夜的歇不好,最後換了好幾伐大夫,才說是團團在娘胎裏時候就落下了體弱的病。
如今也是尋了個養人的法子,每日用糧油養著,才好了一些。隻是,比起其他的娃來說,還是會遲鈍反應慢,也更容易疲勞。這怎麼能讓她不心疼?
而趙鐵牛大抵也是這麼個愧疚的心思,總認為團團體弱是因為當初累了媳婦,所以他對媳婦跟團團隻能更好再好。
團團扒拉著娘親的手指頭,嘬啊嘬還發出嘖嘖的聲音,等到月娘唬著臉打算訓她時候,她才咯咯地笑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映著娘親的麵容,然後猛的一個挺身就嗷嗷地摟住了娘親脖子。
月娘說起鎮上鋪子的事兒,順便詢問姚氏有沒有合適的人,能幫著掌管起鋪子來。這一說,倒是讓讓她想起了白氏的三兒子跟三兒媳來。
“月娘,大柱跟大菊都是聰明人,雖然愛沾小便宜,但大事兒上從不犯糊塗。”姚氏覺得總歸是一家人,能走到一起,那是最好不過的。
如今大柱兩口子改了不少。自打他們跟白氏鬧了分家之後,可從來沒再生過幺蛾子。而大柱也沒想別人一樣,想著扒拉鐵牛一家得了好處。反而是穩妥的做著自家的事兒,養活孩子。
人一有比較,高低就會立現。這趙大柱跟大菊,現在倒是有了幾分趙家人的骨氣跟踏實。
月娘想了想,也的確如此。不說趙大柱如何,單是他媳婦大菊,月娘就稍稍有些好感的。當初第一次去跟白氏鬧事兒,她那個弟妹大菊就早早帶了孩子回屋。之後種種,大菊也不曾參與過反倒是很有先見之明,看得清事兒。
這樣的人,許是成不了大事兒,可要給自家盯著生意穩妥的吃食鋪的後院跟灶房,卻是不礙事兒的。至於大柱,且讓她仔細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