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花燈攤位的攤主都快哭出來了,可為著名聲,他還得把一盞盞精美的花燈跟喜頭遞過去。好在團團隻相中了一盞,而且她也不貪心,最後隻要了那個青鳥的燈還有兩根好看的紅線走。
攤主小販千謝萬謝的送走了兩位大神,這才抹了一把臉,然後拾掇了東西準備換個地方擺攤。哎呦娘啊,這裏的貴人們腦袋瓜忒好使了,自個的燈謎根本就像是小兒科啊。沒瞧見,剛剛那位小公子,一臉嫌棄的模樣麼。
少年仔細照顧著身邊的女孩,生怕她因為玩的盡興受了涼或者累著了。等到玩鬧了大半個時辰,團團累的犯了困,少年才趕緊抱起人,轉身暗暗吩咐跟隨的護衛去尋了女孩的家人。
至於候在酒樓的安大人一行,那有什麼著急的?左右事情已經布置妥當,若是這般都能讓人溜掉,那他也就該騰出大理寺之職了。
卻說畫舫上發現團團丟了的眾人,如今可真是慌亂極了。先是趙鐵牛親自去了府衙尋江大遠幫忙,然後胖胖幾個各自帶了小廝仆人各處尋找。
等到月娘看見自家寶貝閨女被一個少年親親蜜蜜抱著時,她的腦袋轟然一下子就大了,提起裙子三步兩步就跑了過去把閨女搶過來。隻是眼中,滿滿的還是對陌生少年的忌憚跟懷疑。
少年也不在意,隻是拱手簡單說了下情況,並言明若有問題,可以去官驛或者府衙之中尋他。恰好這個時候,江大遠到了,見到少年,立刻神色恭敬的行了禮。
見江大遠的神情,月娘就知道眼前這個看似風月齊光的少年決非自己想的那般,是紈絝或者惡人。
知道鬧了誤會,月娘自然也倒了歉,然後退回到畫舫,留趙鐵牛招待外人。
兩廂分開後,少年負手立於酒樓之上遠眺,半晌才抬起右手攤開,掌心之中卻是一枚珍珠耳鐺。圓潤可愛的,就如那個嬌女娃。
“殿下,事情已經辦妥了。如今人都被壓在了刺史府裏。”江大遠一臉正色,低聲說道,“賬簿也尋到了。”
少年點頭,斂去麵上的柔色,轉身大步踏出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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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荊州之時,少年又一身常服去了一趟落霞鎮。在那個果園裏瞧見正在采梅花的女娃,他才鬆了心裏緊繃的那根弦。
隻是他如今還想象不到,正應為他在花燈節時候搶了團團去玩,讓胖胖幾人心裏記了十幾年。就連後來他來娶人,可都連番遭到責難。
所以說,護妹的哥哥,戰鬥力絕對爆表。
就像小時候,一受了委屈,團團就會扯開嗓子喊哥哥,接著不管胖胖跟嘟嘟在忙活啥,都會趕緊放下手裏的活兒去給妹子撐腰一般。甚至就連念念,也在兩個哥哥潛移默化的影響中,把姐姐當了個嬌娃娃保護著。
那就更別說小心眼的月娘跟趙鐵牛了,知道少年身份後,更是日日給閨女灌輸高門大戶險惡的思想。堅決要杜絕閨女離開自家,嫁到那麼遠的京城的念想。
一句話,追妻路漫漫,寵妻路還有的可磨呢。
多少風雲湧起,外人不知。想來也隻有少年自己知道,之後他為了那個小人,提前了多少計劃。多少次九死一生,隻為了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那份清澈溫暖。
誰都不知道,本朝新帝為何會獨寵一個皇商之女,更不知道他為何致意立她為後。當然,也沒有人關心這些,因為他們更在意為何帝王膝下子嗣如此不豐。
大概也隻有宮裏一些貼身伺候的人才知道,新帝自打是王爺時候,就未曾近過女人的身。如今滿宮,更是為了皇後形如虛設。
至於說宮鬥,嗬嗬,難道你不知帝後同食同住?你有幾個膽子,敢行這危害帝王之事?更何況,之前那些給皇後添堵的妃子,可各個都被按上了謀逆之罪,連帶著家族遭殃。
鐵血帝王,於戰場上殺伐無數,卻獨獨對團團恩寵有加。更為她守身如玉,幹幹淨淨的配上了她的清白。
這些暫且不提,隻說那幾個護妹的兄長,跟已然身居高位,能在朝堂呼風喚雨的念念,可都滿心惦記著自家團團呢。說到底,他們做的許多事,都隻為給團團鋪設一條平坦大路,讓她隨心所欲的想笑則笑,想罵就罵。
這不,一直揚言皇後出身寒徽,生性善妒,為後不賢,獨霸盛寵,讓帝王膝下不豐,實在不配為後的世族大家許大人一家。未過三月不僅家裏有錢難買鬥米糧,更是被人告發結黨營私,私收賄賂,縱仆傷人。這條條有理有據,字字都能戳到許大人一脈的心肺之上。
左右此事之後,帝王下令,再有妄議後宮者,按窺伺帝位處置。
而胖胖跟嘟嘟,這一日齊聚丞相府吃茶。等到下午時,傳來許家眾人被流放的消息後,才嗤笑著離開。
自己並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一代妖後的團團,這會兒正淚眼朦朧的捶打著皇帝。當然,在對方伏底認錯之後,她才慵懶的趴在人胸口之上。
然後,床帳低垂,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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