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黎堂峰會跟我再來一個促膝長談的臥談會,以此來了解一下這幾年各自的心路曆程,最好能互訴衷腸,柔情繾綣。末了,大家相視一笑,盡銷一切恩怨情仇、怨懟不平。
實踐證明,我想多了,我把黎堂峰想的太過超人了。
之前那麼多的原始運動過後,領導還能強撐著和我一起吃宵夜,把自己洗白白了再睡覺,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說,在我睡著的時候,說不定他還在忙公司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累呢?
我剛在腦海裏天馬行空的想著,耳邊已經傳來了黎堂峰輕微的鼾聲,抬眼一看他睡沉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很是好看。
我伸手關掉了床頭的燈,房間裏這才完全黑了下來。
我試著想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無奈的是雖然領導睡得沉,但是人家功夫深,即便早就和周公搭上線了,他的兩條胳膊還是如鐵一般緊緊箍著我。
我生怕弄醒了他,動作也不敢太大,努力了好一會渾身的汗都快出來了,依舊無功而返。
罷了,我也累了,就這麼睡吧。
這是我睡著前最後一抹想法,這一覺睡得很沉,我是被黎堂峰接電話的聲音給驚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外麵一片大好天光。
黎堂峰換上了白襯衫,正坐在床邊接聽著電話,從他一派老成的口吻裏,我幾乎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內容。領導的應答不是‘嗯’就是‘好’,要麼就是‘你看著辦我等會就到’雲雲。
我估摸著,他上輩子八成是個光榮犧牲的地下工作者,保密行為已經深埋進血液裏,連接個電話都這麼隱秘。
我從被窩裏坐起來,傻乎乎的聽了好一會,直到黎堂峰轉臉過來看著我,他說:“抱歉,驚醒你了,公司有點事情我等會先去處理了,你在家裏等我。”
他邊說著邊起身穿外套:“等吃過午餐我來接你,你順便把帶給爸媽的飯菜準備好,我們一起去醫院。”
短短數語間,黎堂峰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一天的行程,期間完全沒有我插話的餘地。
“那個,黎堂峰……”眼看著他就要出門,我立馬從床上翻身起來。
誰料,領導直接捧起我的臉,重重的在我的唇上吸了一下:“我已經吃過早餐了,不用擔心我。”
說完,他就徑直離開了房間,我眨巴著一雙眼睛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瞬間臉蛋又燒紅了起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那上麵仿佛還留有他的氣息。我心裏一陣暗罵:該死,誰擔心他了!
等我收拾完下樓時,餐廳乃至客廳已經忙乎開了,兩位幫傭阿姨一個幫忙端早餐一個打掃著衛生,有條不紊的樣子就和從前一樣。
陳叔甚至在外麵的花園裏指揮著今天上門修建的園丁,忙的不亦樂乎。
這一切幾乎沒變,我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離開的這幾年是不是都是一場夢而已。
餐廳裏,小王阿姨已經擺上了豐盛的早餐,她笑意滿滿的喊我過去。小王阿姨不是多話的人,但她今天似乎特別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