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我一跳,現在的時間已經快要十點半的光景了,如果不是這通電話的話,我和黎堂峰再聊一會就得去赴周公之約。
黎堂峰接起了電話,那是那樣深藏不露的語氣和姿態,隻是他眉間微微凝起,黑色的眸子看了我一眼,把我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不知道是不是領導都喜歡這樣故作深沉,他接個電話的功夫,我已經在腦海裏腦補出一整個轟炸太陽係的戲碼了。
他放下了話筒,說:“柳家人去醫院了,柳爺爺……身體不太好,突發的疾病。”
我一個激靈的跳起來,心像是被人重重的揍了一拳:“他什麼時候去世的?”
黎堂峰卻瞪了我一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他剛住院了,誰說他去世了?你這耳朵是怎麼聽的呀?”
別說領導了,這會我都鄙視我自己,連忙又坐回了他身邊,一臉訕訕的笑了笑:“那我們現在要去醫院嗎?他情況嚴不嚴重?”
黎堂峰答非所問的來了句:“剛才的電話是秦江未打來的。”
我怔住了,還沒理清這話裏的意思,隻聽領導說:“我先過去看一眼,你早點休息,有什麼消息我直接通知你。”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管是柳爺爺對我的來說意義不同,還是更深露重我擔心黎堂峰一個人不安全,總之他想要現在把我撇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隨便披了件衣服,寸步不離的跟著黎堂峰,我們還輕手輕腳的避開了我爸媽。畢竟現在情況未明,我可不想一個電話就把家裏搞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而且,按照我對我爸媽的了解,如果他們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要求跟著一起去。
深夜時分,我和黎堂峰抵達了醫院。
這裏是平城最好的醫院,在急診室外麵,我們遇見了柳家人。從柳家大哥那一門道柳西辭的父母,幾乎所有人都到了,看這人員配置的如此齊全我又莫名緊張了起來。
秦江未的臉上也很是慌亂,完全沒有了之前和我對峙時的城府。
我在心裏暗自揣測,或許即便是這樣的秦江未,對疼愛他的外公也是心懷不舍的吧!
秦江未簡單和我們說了一下柳爺爺的情況,據說是今天晚上柳爺爺突然想吃宵夜,就讓住家保姆臨時做了杏仁酥,結果沒吃幾塊就心慌氣短的昏倒了。
要不是秦江未發現的及時,這會老人家說不定已經在閻王爺那裏報道了。
秦媽抹著微紅的眼角,哭的稀裏嘩啦:“這幾年爸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醫生都說了不可以給他吃太甜的東西,好端端的吃什麼杏仁酥呀!”
旁邊的柳母也歎了一聲,用別樣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我:“你說呢,爸是想小妹了唄,要不然怎麼會想吃這玩意。”
我真是躺著也中槍,老人家想女兒,要吃充滿回憶的點心,這本來就是一件再理所當然的事情。誰也沒想過會出這樣的事情,急診室門外一陣愁雲慘淡。
大概等了兩三個小時後,終於有醫生出來說話了。
萬幸的是柳爺爺還算順利的闖過這一關,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居然是老爺子年紀大了,大概是吃了杏仁酥的時候思緒太重,刺激了心髒和腦部血管,這才倒下了。
這麼一說,我感覺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又多了幾分不友好。
我們都被堵在了急診室的外麵,我想看一眼柳爺爺都沒辦法,最後還是我和黎堂峰先回去,秦江未說了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臨走前,秦江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裏的含義我竟然一時間無法領會。
這一夜的折騰讓黎堂峰沒睡幾小時就匆匆起床去公司了,而我半睡半醒間突然驚醒,隻覺得心髒一陣狂跳,好像是有某種預兆似的強烈不安。
手機響了好半天,我茫然的摸過來看了眼屏幕,是華華!
猶豫再三,我終於接聽起了電話:“喂?”
華華有些不滿:“你怎麼這麼慢才接?還有,你回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再這樣我們可連朋友都沒的做了啊!”
聽著華華又是嬌嗔又是高傲的語氣,我一時間竟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亦心。
不得不說,華華和亦心其實是同類的美女。隻不過華華在顏值和性格上都比亦心更加出眾鮮明,再加上華華背後是華老爹,秦江未會選擇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又是一番好言好語的賠禮求饒,終於讓這位姑奶奶的壞脾氣消停了下來,華華原本也不是那種嬌縱任性的女人,她見好就收笑嘻嘻的告訴我:“對了,我快要結婚了!第一個告訴你,我是不是很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