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正確。”金曼立刻豎起大拇指,“我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可是……”
金曼想到什麼,又有些擔憂的撇嘴,“裴厲淵能答應嗎?葉原能答應嗎?”
“葉叔那邊不是問題。”連憶晨合上資料夾,重新放回到抽屜裏。不過裴厲淵倒是個問題,她需要好好琢磨一下如何跟他說。
下午的緊急會議結束後,裴厲淵怒氣衝衝回到辦公室。那些所謂高層,他平時用極高工資養出來的得力助手,此時一個個都垂頭喪氣,毫無能力可言。
“裴總,連總過來了。”
桌上的內線響起來,裴厲淵怔了怔,最後走回到轉椅裏坐下,“請她進來。”
“是。”
一分鍾後,連憶晨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到他的對麵坐下。
裴厲淵掃了眼她的稍顯憔悴的臉色,蹙眉道:“生病了?”
“感冒。”連憶晨回答了句,畢竟他們現在的目標是合力拯救雲深,有些戾氣她可以暫時先收斂起來。
“找我有事?”
“我們接受禦兆錫的資金吧。”連憶晨開門見山的話,隻讓裴厲淵震驚不已:“你瘋了啊?”
“沒有。”
伸手挽起耳後的碎發,連憶晨輕聲道:“銀行那邊不可能批貸,股市每天都在跌,再拖下去,雲深就會被拖死了。”
“銀行那邊我再想想辦法,”裴厲淵劍眉緊蹙,連憶晨盯著他的眼睛,笑問:“多久?一天還是兩天,或者一個星期?”
裴厲淵薄唇緊閉,回答不出來。他最近一直都在找各種關係,可平時見到他恭敬又巴結的那些人,此時不是有事拒不見麵,就是對他避如蛇蠍。
果然都是一群酒肉朋友!
“等不起,”連憶晨臉色陰霾,“我們雲深等不起!”
是啊,等不起。
裴厲淵手指輕柔眉心,他也知道雲深等不起!
“厲淵,這種時候我們誰都不能意氣用事。”連憶晨聲音平靜的開口,“為了保住雲深,我們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晨晨。”
辦公桌後的男人突然抬起手,掌心覆上連憶晨的手背,“你接受禦兆錫的資金,到底是為救雲深,還是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連憶晨自嘲的笑了笑,抽回手反問他:“那你覺得,我還能有什麼目的?”
裴厲淵眼角一沉,回答不出來。
“禦兆錫有未婚又有兒子,早已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連憶晨黑亮的眼眸一片平靜,裴厲淵從她的眼底看不出半點起伏,“所以我現在做的一切,隻是為雲深。”
半響,裴厲淵斂下眉,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道:“好吧,我聽你的。”
連憶晨心尖驀然一鬆。
叮——
電梯門打開,走出來的男人頓時吸引一大片目光。哪怕禦兆錫常年隻愛穿白色襯衫,也沒有人會說他穿著乏味。這個男人就是有本事,在舉手投足間釋放他的魅力。
“禦少。”
助理正緊張的守在辦公室外,迎接他的到來。禦兆錫點點頭,跟著助理走進新裝修好的辦公室裏。前方視野開闊,有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反射在眼底。
深色地板。
禦兆錫狹長的眼眸眯了眯,偏過頭往四周掃了掃,黑色書桌、黑色沙發,黑色書櫃,甚至連對麵那張沙發,都是黑色牛皮的進口貨。
“為什麼選黑色?”
助理一怔,低著頭如實道:“聽說是連總安排的,她說黑色適合禦少。”
雙手插兜的男人抿起唇,眼底一點點散開笑。他側過身,銳利的眼眸落向隔壁那間辦公室緊閉的門,唇角含著淺笑。黑色就黑色吧,別以為這樣他就不能接受!
裝修材料全部采用環保級別達標的東西,禦兆錫坐在轉椅裏,望著遠處大片的藍天白雲,還算滿意。
“禦少,裴總來了。”
“讓他進來。”
裴厲淵單手插兜走進來,助理立刻將門關上後離開。
“怎麼樣?還滿意嗎?”裴厲淵四處打量了下。
“不錯,”禦兆錫手指點向對麵,“坐吧。”
“禦少這樣兩邊跑,真是太辛苦了。”裴厲淵開口的語氣,總是透著幾絲令人回味的意思。
禦兆錫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有話直說。”
如今這種時候,確實沒有周旋的必要。裴厲淵抿著唇,依舊不算情願的開口,“雲深同意接受禦氏的資金。”
“哦?”禦兆錫俊臉的神情看不出變化,“之前裴總不是一口回絕嗎?”
“嗬嗬……”
提起這個,裴厲淵氣的咬牙切齒,但不得不低頭,“如今的雲深,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要聽取大家的意見。”
禦兆錫莫名笑了笑,他手肘撐在轉椅的扶手上,道:“原來如此。”
三天後,禦氏強大資金注入雲深集團的消息,再次轟動整個安城。先前所有等著雲深崩盤的看客們,不得不再次失望。如今有禦兆錫的資金注入,雲深再一次轉危為安。
早上的這份晨報,唐言反反複複讀過幾遍,始終沒有放手。她眼睛牢牢鎖住這條新聞,靠在椅子裏的身體一直坐到僵硬。
啪!
猛然將手中的報紙揉搓成團,唐言伸手丟進垃圾桶。先是連憶晨重回雲深,緊接著禦兆錫的資金又注入雲深,這一環扣一環,一步接一步,才是禦兆錫最終目的嗎?
唐言揣測不出禦兆錫後麵還要怎麼樣?但她知道,如今連憶晨再度回到雲深集團,那就又給了她一個可以靠近禦兆錫的機會。
又或者說,這個機會,始終都是禦兆錫內心所期不已的。
窗外的陽光燦爛,唐言走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市,嘴角的笑透著凜冽。她好不容易站在自己想要的位置,距離她的夢想一步步接近,無論是誰都不能再把她拖下去。
哪怕這個人是禦兆錫,她也不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