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
助理一路從電梯口追至辦公室門前,不斷阻攔,“對不起唐小姐,您不能進去!”
“讓開!”
唐言臉色很陰,攤開手掌將助理拉到邊上,直接推門闖進去。
“禦總——”
助理後麵跟上來,怯弱的開口,“唐小姐非要硬闖,我攔不住。”
辦公桌後的男人緩緩抬起頭,俊逸的臉龐並沒什麼怒氣,“這裏沒你的事情,你出去吧。”
“是,禦總。”
助理忙轉身離開,順手將門關上。
辦公室正麵落地窗視野開闊,唐言提著包站在桌前打量一圈,沒有看到禦兆錫的身影,也沒看到屬於他的任何物品。
“禦兆錫呢?”
她紅唇緊抿,妝容精致的臉龐透著濃濃的焦急。禦天鳴上半身靠在轉椅中,抬手朝前指過去,笑道:“坐下慢慢說。”
深吸口氣,唐言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語氣稍稍緩和,“天鳴,禦兆錫為什麼不在?”
“你應該知道吧。”
禦天鳴雙手隨意搭在椅子扶手上,嘴角彎起的弧度上揚,“想必你是聽到風聲才跑過來找他的,不是嗎?”
聽到他的話,唐言眼底的神色漸沉。那就是說,禦兆錫果然是因為連憶晨的事情,才會被趕出家門!
“他在哪裏?”
“言言。”
禦天鳴起身倒了杯水,轉手放在她的麵前,“你一直都很聰明,這種時候別人都是避之不及,難道你想連累自己嗎?”
捧著水杯的手指不斷收緊,唐言目光落在前方某處,眼眶酸酸的難受,“天鳴,倘若你覺得我們還是朋友,那就請你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
窗外陽光灑在唐言肩頭,她墨黑的長發垂在臉頰,半遮住她此時的表情。禦天鳴眯了眯眼,盯著她用力到指尖泛白的手指,抽出一支鋼筆,寫了張紙條。
“想好了嗎?”禦天鳴拿著紙條,黑眸盯著她的眼睛。
唐言放下水杯,心跳的速度很快,“謝謝。”
緊緊握著那張紙條,唐言起身離開。她走出辦公室的大門,提著包一路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以後,她才敢把紙條打開查看。
唐言看到那上麵的地址以後,秀氣的眉頭緊鎖。
整個上午,沒完沒了的各種會議令人頭疼。如今雲深集團形式逆轉,連憶晨憑借手中的股權重新回到主導地位,職位上她與裴厲淵平起平坐,而在影響力上,通過她最近一係列的炒作與能力,在高層和股東們的心中,早已超越裴厲淵。
“連總,您關於雲深未來這一年的規劃真是眼光獨到。”
會議剛剛結束,已經有人來到連憶晨身邊吹捧。對於這樣的人情冷暖,經過上次的失勢,連憶晨早已領教過一次。她隻是淡淡一笑,心情異常平靜,“雲深是我們大家的心血,對於集團未來的發展,我更願意聽取大家的意見,願意你們把好的建議跟我一起分享。”
“一定,一定。”
大家頻頻點頭,全都讚同連憶晨的意見。裴厲淵單手插兜站起身,經過連憶晨身邊時微微頓了下,笑道:“連總,我也覺得你剛剛新的計劃很不錯。”
連憶晨將鋼筆的筆帽合上,輕笑道:“既然裴總也認同,那就太好了,期待我們共同努力。”
共同努力?
裴厲淵輕笑了聲,神色溫和的大步離開。
助理收拾好其他東西,連憶晨從會議室出來,直接乘坐電梯來到員工餐廳。今天工作日程很滿,她沒時間去外麵吃飯。
餐廳人很多,大家看到她出現紛紛起身讓座。連憶晨擺擺手,示意大家繼續用餐。而她拿起托盤,排隊按照順序取餐。
餐廳靠窗的方桌前,連憶晨端著托盤走過去,拉開椅子直接坐下。
金曼嘴裏咬著炒飯,看到她過來,目光不禁閃了閃。
“吃這麼多?”連憶晨喝了口湯,午餐隻選了份簡單的意大利麵。
“嗯。”金曼點點頭,拿起蛋糕往嘴裏塞。
一把拉住她的手,連憶晨立刻皺眉,“金子,你不是說減肥嗎?不是說女人體重不能超過100斤嗎?”
“我說過嗎?”
金曼咬著蛋撻,一邊嚼一邊說,“我最丟人的一麵都被你看到了,還怕體重幹什麼?想吃就吃唄。”
噗!
想起那天的事情,連憶晨又忍不住發笑。她歎了口氣,盯著金曼尷尬的臉色,笑問:“怎麼,現在知道丟臉了嗎?”
“哼!”
金曼握著叉子,憤然道:“是不是朋友?”
“當然是。”連憶晨應了聲,高傲的揚起下巴,“如果不是朋友,我肯定會把你假懷孕的烏龍事件鬧的滿城風雨。”
“連憶晨!”
金曼鼓著腮幫子,氣哼哼盯著她,“要不要這麼狠毒?”
“誰讓你背著我偷偷跟莊乾好上的?”連憶晨蜷起麵條,放在嘴邊吹涼,“原來你給我的是錯誤信息,故意用顏周迷惑我?”
“嗬嗬……”
金曼頓時泄氣,幹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複雜啊。”
“好,”連憶晨放下手裏的東西,專心致誌盯著她的眼睛,“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跟莊乾指之間到底怎麼不複雜了?”
“那個……”
金曼竊竊的開口,“我再去拿點水果。”
伸手將她拉回座椅,連憶晨沉下臉,語氣嚴肅下來,“金子,你以前受過一次傷不是嗎?難道你還想再傷第二次?”
“我沒有。”
金曼低著頭,手指撥動著盤中的餐具,道:“其實晨晨你想的太多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既然傷過一次,那我肯定不會傻到再傷第二次。”
“你什麼意思?”連憶晨忽然有些不明白。
撚起一個泡芙塞進連憶晨嘴巴裏,金曼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說,你不用擔心,我隻是隨便玩玩。”
連憶晨:“……”
隨便玩玩?!
吃過午飯,連憶晨氣哼哼回到辦公室。桌上有溫水,她端起杯子喝了大半,終於緩解掉喉嚨中的不適感覺。難為她說的口幹舌燥,可金曼絲毫不肯買賬。
坐在轉椅中,連憶晨打開電腦,不禁歎了口氣。金曼性格獨立倔強,很多事她認準的,別人怎麼說都沒有用。
“哎。”
連憶晨揉了揉額頭,覺得有些頭大。金曼不肯聽人勸說,不過想起那天在醫院等待檢查結果時,她眼底流露出的那絲異樣,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最近忙著競標地皮的事情,很多設計都擱置下來。連憶晨握著鼠標,眼睛盯著一周前的設計圖紙,忽然感覺很陌生。
當時她畫圖時候的想法構思,甚至靈感體會,此時統統一片空白,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原來任何事情都不能停止,一旦暫定,再次啟動時,有可能就早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
定定坐在椅子裏半個鍾頭,任憑時間點滴流逝,但連憶晨始終無法集中精神。這兩天隻要她安靜下來,耳邊裏,心裏全是那句疑問。
禦雍的親生父母?
還記得那一晚,禦兆錫曾經說過,唐言不是禦雍的親生母親,禦雍的親生母親死了。此時此刻回想起來,連憶晨突然感覺心頭沉甸甸的難受。
如果禦雍的親生媽媽真的死了,那麼他的爸爸又是誰?
那他跟禦兆錫又是什麼關係?
這麼多疑問,緊緊纏繞在心頭,連憶晨都無從找到答案。有些很多時候,她都告訴自己,其實這些事情關她什麼事呢?
就算禦雍不是禦兆錫的兒子,哪又怎麼樣呢?他既然願意成為禦雍的父親,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她完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心力去琢磨他的心思。也許他這麼做,隻是想要一個可以擺脫自己的,能夠跟唐言訂婚的理由而已。
對!
一定是這樣。
連憶晨煩亂幾天的心,終於因為這個理由可以安靜下來。重新拿起鼠標,她努力回想著上次畫出這張圖紙的構思與感覺。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回憶,好像都無法再找到那種感覺。
窗外天色漸暗,連憶晨捧著水杯麵向遠方,心情莫名其妙失落到穀底。雲深逐漸歸入軌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kmc設計公司也名聲大震,這一切的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為什麼她的心卻絲毫也開心不起來?
難道因為她的剛才認定的猜測,心情才會一落千丈的嗎?
碰!
連憶晨將水杯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前。此時的安城已然華燈初上,一片燈火通明。她雙手環胸屹立在窗前,整個人卻沒有來得失落。
“連總。”
助理推門進來,請示道:“明天我們有個同禦氏的發展會議,需要商量一下前段時間合作的收益情況,您需要參加嗎?”
連憶晨偏過頭,黑亮的眼眸閃了閃,“我……參加。”
“好的。”助理筆錄記下來,轉身離開。
翌日早上九點鍾,連憶晨準時來到大會議室。助理正把之前有關雲深跟禦氏合作的所有合同都整理好,她偏過頭看著,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