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咖啡店並沒有很多人,沈文清照常找了個偏僻清靜的角落坐下,滿腹格調的店裏盤繞著各種顏色的紗幔,而沈文清所坐之地正好被輕紗遮擋了起來。

這才擺好畫架,沈文清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側頭看去,果然是沈樊,而他身邊還跟這個年紀和他相仿的男人。

這個時間,也不是周末,沈樊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心有疑問,但沈文清也隻掃了一眼,沒再多看。

然而好巧不巧,沈樊竟帶著那人坐到了沈文清身後的小包間,雖說是小包間,其實也隻用珠簾做了隔閡,即便是正常說話的聲音,沈文清在另一邊也能聽得清楚。

他歎了口氣,拿起畫架正想換個座位,卻聽到沈樊開口諂媚道,“劉總請坐。”

沈文清自然聽說過劉氏,老爺子還在公司的時候就因為劉氏這死對頭而氣過好幾次,現下沈樊竟然與劉氏的總裁如此親昵,莫不是私底下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這麼想著,他鬆開了畫架,盡量坐低身子,手裏雖然拿著畫筆卻是沒有動作,微微側著頭探聽身後人的對話。

“沈副總,你們公司下一季度的宣傳企劃也還算是機密,你就這樣當做見麵禮交給我,讓我也不得不有些懷疑啊。”劉總端起桌上的熱飲淺抿一口,看著手裏的文件麵色猶豫。

“你也知道,這沈家換主,現在當家作主的是我二兒子。我若是不給自己不給自己找個後路,怕是他以後一分都不留給我,說不準哪天我和老婆兒子都要被趕出沈家的主宅。”沈樊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公司機密。大家都是生意人,你想要的,我自然不可能白給你。”

“可我憑什麼相信你?雖然說你和你二兒子關係算不得好,但總歸是一家人,哪裏又能便宜我一個外人?”劉總輕笑,看向沈樊的視線裏多了幾分審視。

“很簡單,交易金額三七分,你先支付三,事成之後再付我七,如何?”沈樊思索片刻,終於放寬了態度提議。

“沈副總爽快。”劉總笑得慷慨,“既然如此,那你開個價吧,我要你們公司下一季度的企業整體規劃設計和核心技術。”

“一口價,一千萬。”沈樊也沒有客氣。

“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劉總感歎道,隨後頓了幾分鍾才緩緩回道,“一千萬也值得,你什麼時候能給我?”

“下個星期,我拿到之後再約見你。”談好條件,沈樊說話間也變得暢快起來。

“好。”劉總點頭,隨沈樊握了握手,兩人便沒在店裏多做停留,前後腳的離開了咖啡店。

目送兩人離開,沈文清也沒了作畫的心思,收起畫筆和畫架,掀開座位旁的薄紗,剩下桌麵一口未嚐的咖啡。

“先生,您的點心還沒上,就要離開了嗎?”站在一邊的服務生連忙攔住沈文清小聲開口,抬眼隻看了一下沈文清就紅著臉低了頭。這是他們店裏的常客,據說是隔壁畫廊的老板,長得俊朗秀氣,就連說話都是一字一句有如孱弱的清泉,沁人心脾。

“抱歉,點心不用上了,錢我會照點單的給。”沈文清輕聲應答,拿出一張紅鈔遞給服務員,想著應該剩餘不了多少便道,“剩餘當做小費。”

“啊,好。”服務生呆愣了片刻,又提議道,“點心已經做好在擺盤了,不如給先生您打包?”

“尚可。”沈文清也沒為難這服務生,索性站在服務台邊等候起來。

服務生迅速轉身走向廚房,不出片刻便將東西拿了出來,然後將包裝精美的紙盒遞給了沈文清。

“多謝。”沈文清接過,微微頷首,隨即走出了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