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沈文清坐在院落裏無所事事的隨意勾勒著寫生,張媽也是閑著沒事跟坐在一邊給沈文清替換著杯子裏的熱茶。
“哎喲,這是下雪了啊。”張媽額上一涼,用手一摸便忽然驚呼出聲。
沈文清手上的筆也跟著一頓,抬頭看著泛白的天空,不料眼睛卻被落下的晶瑩遮擋,舒緩的涼意便傳到了嘴角,他笑著回頭道,“是啊,再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
難得沈文清搭話,張媽也熱情的回應道,“今年過年估摸著老爺子也要回來,三少您有什麼特別想吃的,一定要和張媽我說。”
“吃什麼不都一樣。”沈文清搖頭,轉眼看到幾抹雪花暈濕了紙張,心想這天氣也是不能作畫,索性收起畫架對張媽道,“咱們進去吧,待會兒是要更冷。”
張媽連連點頭答應,搶過沈文清手裏的畫架和筆筒,“三少您這腳上有傷,東西我就幫您先拿了吧。”
沈文清走路確實有些吃力,也就沒有拒絕張媽的幫忙。
兩人這才走到門口,就遇到了罵罵咧咧而歸的林季,她似是一夜未歸,現下臉色也泛著青黃,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她抬眼看了眼兩人,然後翻了個白眼搶先一步走進了沈家,心想昨晚打麻將輸了這麼多錢不說,一回來就看到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雜種,真是觸了黴頭。
張媽神色有些尷尬的看著沈文清,但沈文清卻依舊是掛著恬淡的笑容,反而安慰似的拍了拍張媽的肩膀,“走吧。”
等到他們走進沈家的時候,林季已經沒了蹤影,隻聽樓上傳來巨響的關門聲,想也知道應該是去補眠。
沈文清聳聳肩,徑自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拿起畫筆整理,卻在這時,大門處又傳來了聲響。他和張媽對視一眼,看著客廳上的掛鍾現在也才剛指到三,又怎麼會有人在這時回來。
抬眼望過去,竟然是一臉喪氣的沈樊,隻見他抱著一個大紙箱,裏麵裝滿了文件和辦公用品。
隻用一眼,沈文清就大概能猜測出發生了什麼,看來沈逸在和沈樊的角逐中取得了勝利。
他嘴角一勾,小聲在張媽耳邊道,“今晚可以做雞腿嗎?”就當是給那人慶賀。
張媽不明所以的望著他,呆愣的點頭,雞腿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沈家也有專門負責買送菜的人,到時候隻需要打個電話就行。可三少爺似乎沒有多喜歡吃雞腿才是,倒反是剛歸國的沈二少對雞腿喜歡得厲害。
麵對張媽好奇的探視,沈文清沒再說話,低頭清理著畫筆。
結果不出五分鍾,樓上就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女人的尖利叫聲,滿臉挫敗的沈樊走出了房門,低頭看了客廳坐著的兩人,然後歎了口氣推門而去。
隻是轉眼間,林季也跟著下了樓,比起回來時的憔悴模樣,她已經是畫好了精致的妝,也不在乎外麵寒冷的天氣,大風衣裏隻著了短裙和絲襪。
對上了張媽探究的視線終是沒好氣道,“看什麼看,兩口子吵架沒見過啊?”
說完,便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疾步走出了沈家。
“林女士這脾氣還真是反複無常。”張媽難免有些抱怨,看著沈文清拿著紙巾細心擦幹畫筆,她便站起身替沈文清把小桶裏用來清洗畫筆而汙濁的水倒去。
沈文清似有似無的瞟了一眼門外,嘴角的笑意更是明顯,“虛偽的殼子做得再好,遇到不順心照樣會崩塌。”
夜幕降臨,一向回家吃飯的沈軒卻遲遲不見蹤影,反而是沈逸在掛鍾指向六的時候準時到了家。
張媽默默摸了下後腦,心想似乎自老爺子走後這麼久以來就沒有見過五人共一桌吃飯,莫不是真的有了什麼矛盾不成?雖然心裏疑惑很多,但是她又覺得還是不要猜忌主顧為好,便低頭回廚房裏準備晚餐。
脫下外套,沈逸隨意的撫下發絲上的雪花,然後幾個大步便走到客廳在沈文清身邊坐下。沈文清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又轉頭看向了電視。
“今天腳怎麼樣?”說著,沈逸伸手戳了戳沈文清的腳踝,不出意外的換來了一個瞪視。
見人不肯搭理自己,他又揚了揚手中的點心盒,“熱的肉鬆餅,特地賠償你的那盒。”
不提還好,這下害得沈文清想起了昨晚的情景,怒不可遏的用腳踹了一下沈逸,那力度倒是比今早上大了許多。
沈逸順勢抓住沈文清的腳,笑得得意,“看來是好了。”
“滾。”沈文清依舊是簡短的一個字,然後縮回自己的腳。
雖然還是這麼凶,但好歹是沒怎麼拒絕自己不是,沈逸退而求次沾沾自喜起來。
然而這種喜悅持續多久,因為沈逸突然發現沈文清竟是絲毫沒有把注目分給自己,反而緊盯著麵前的電視,這玩意兒難不成還比自己好看?
於是他一把奪過沈文清手裏的遙控器換台,果不其然愉悅的被沈文清瞪了幾眼。
“還給我。”沈文清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