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冷亦回到宿舍的時候,就看到杜央站在梅立的床邊,梅立躺在床上,雙眼失神的看著正上方,嘴裏喃喃自語著一些話,什麼“自由”,什麼“一定要等我”,還流了很多很多的淚水,雖然她昨晚才說過再也不哭了。
不過李冷亦一看就知道梅立這樣是被逼到極限,整個人處在即將崩潰的邊緣上的狀態,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她都已經被逼到極限了,杜央站在她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李冷亦看著她愣了一下,驚奇的發現她的臉上竟然帶著痛楚,這點發現讓李冷亦太驚奇了,所以她進來以後都沒說什麼。
杜央卻察覺了她的存在,在察覺的一瞬她的臉色冰冷如初,她抬起一隻手覆在梅立的眼睛上,梅立喃喃自語:“天黑了。”杜央說:“是啊,睡覺吧。”她就這樣把手在她眼睛上放了幾分鍾,等手拿開後,李冷亦看到梅立真的睡著了,李冷亦也不忍心打擾她,也不知道杜央用了什麼手段把梅立折磨的近乎崩潰,想想也覺得恐怖,再加上昨晚整一夜沒睡好,於是也上床睡了。
來回折騰的都夠嗆的,杜央這種訓練方法比一般特種兵訓練還要超強度,已經經過一次魔鬼式訓練的李冷亦都有些吃不消,梅立才十九歲,能挺到現在已經難能可貴了,但是杜央恐怕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梅立的皮膚在休息後也起反應了,身上出現了一塊塊的紫色斑塊,李冷亦想不透是怎麼搞成這樣的,就聽到門上傳來了敲門聲,李冷亦過去打開,是偵察班的班長,班長把一包東西交給她說:“這是你們教官給梅立,等她醒來讓她自己用吧。”
李冷亦疑惑的說:“這是什麼呀?”班長說:“我哪知道,你先看這。”李冷亦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他的防彈衣上,正正心髒的位置有一個彈痕,班長說:”著你們誰幹的?”
自然是梅立幹的,李冷亦沒說是誰幹的,而是得意笑說:“昨晚被撂倒的是你啊,班長同誌,你好丟人哦。”班長一臉赧然,鄙夷一句:“看把你得意的,下次有你們好看的。”李冷亦撇撇嘴,對他做了一個v字手勢,轉身回房了。
李冷亦拿著包裹回去打開一看,卻發現包裏是一盒凍瘡藥,和一盒口服抗生素。
梅立此時也醒來了,發現自己身上到處是紫斑,而且比較嚴重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了,不僅在哪裏痛不欲生:“我不活了,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是不是破相了啊?”
李冷亦把凍瘡膏扔給梅立,說:“你自己塗吧,你身上這些是凍傷啊?”梅立看是凍瘡膏,於是拿過來一邊塗一邊說:“可不是嘛,她把溫度調到零度還澆我一身水,關了我兩小時,把我凍成人棍又給我扔進熱水裏了,蒼天啊.........她絕對不是我親媽,我親媽是梅子靈,梅子靈當年一定搞錯了,才記成她是我親媽的。”
李冷亦看她一邊塗,一邊哀叫,聽著也慘不忍聽,於是說:“你趕緊把藥塗了,在把該吃的藥也吃了,這還有抗生素。”紫斑是凍傷後將要開始潰爛的前兆,梅立身上很多地方出現了紫斑,手腳尤甚,其次是手臂腿部,再其次是臀部,身體四肢距離心髒位置越遠的部位越容易凍傷,尤其在受凍後突然暖和起來,血液供應不及,很容易導致表皮細胞死亡,這也是忽冷忽熱的情況下更容易凍傷的原因。
梅立現在手腳上有些地方都已經開始潰爛了,塗了凍瘡膏也不能止血,梅立塗過之後就把潰爛的地方包紮起來了,一邊包紮一邊說:“她不知道這種傷嚴重了是要截肢的呀?就算不截肢,我要留一身傷可怎麼辦?我是她女兒?她這麼想把我變成醜八怪,我還能是她女兒?我肯定不是她親生的。”
梅立越想越傷心,在塗完藥以後就往床上一躺,然後開始在床上打滾,滾來滾去,滾來滾去,一邊滾一邊喊:“媽媽,我想死你了,你快把我解救出去吧。”
李冷亦一頭黑線的看著她,說:“你現在隻有你眼前這個媽媽,她非但不會解救你,還會繼續把你往死裏整,你還是快想想怎麼對付她吧。”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偵察班班長的叫喊聲:“教官叫你們馬上到前麵草地上集合,準備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