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公輸羽望著滴答轉動的石英壁鍾,又望著窗下的動靜,不久,一輛白色的賓利慕尚駛了過來。
公輸羽知道,這是江逸飛收藏的名車。
接著,就見江逸飛下車,到了副駕駛座,扶著顧小曼下車,兩人說了一些什麼,最後看到江逸飛擁抱了她,顧小曼沒有反抗,隻是有些羞赧。
公輸羽倒了一杯紅酒,坐到沙發,穿著一雙舒適的棉質拖鞋,把腳蹺在大理石茶幾上,狠狠灌了一口紅酒,他是不是應該退出了呢!
顧小曼開門進來,江逸飛沒有隨她上來,她可不想讓他知道,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同居。
同居的本意隻是住在一起,但是賦予的延伸意,解釋起來可就複雜的多。
“喂,坐沒坐相,你就不能好好坐著嗎?”
公輸羽放下高腳杯,慵懶地靠在沙發靠背上,“這麼晚才回來,約會去了嗎?”
“要你管!”
“是男朋友嗎?”
顧小曼露出忸怩的神色:“算是吧!”
“公司都在傳說,你是總裁的女人。”
“你一個大男人,那麼八卦幹嘛?”
公輸羽一直都很男人,但是,最近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男人了,所以,當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漸漸地就不是一個男人了。
但是女人喜歡他的前提,首先,他要是一個男人。
假如這一命題成立,那麼,世上並不存在兩情相悅的事情,除非同性。
“小芋頭睡了嗎?”
“睡了!”
顧小曼忽然坐到公輸羽的身邊,表情變的十分嚴肅:“我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
“你記得小芋頭的未婚妻嗎?”
“噢,西蘭花。”
“是小茉莉啦,白癡!”顧小曼簡直受不了他,這麼簡單的名字也能記錯,上次把她叫成喇叭花,但好歹也是花,現在竟然變成一種蔬菜。
“你別那麼大聲,小心把小芋頭吵醒。”
顧小曼聲音忽然變的沉重,“我去梧桐街問過了,那個小茉莉……死了!”
公輸羽一怔:“不是一個小孩嗎?怎麼可能?”
“出了車禍,家人也從梧桐街搬走了,所以,小芋頭找了幾次,都沒有人在家。”
公輸羽呆了半晌,小芋頭和小茉莉是在美國街頭認識的,當時公輸羽也在場,兩個孩子玩了一個下午,辦家家酒似的,訂了“婚約”。
當然,他們並不懂得愛情,但卻比那些懂得愛情的人更加真摯,因為他們都是出自本心,天真無邪。
人一旦懂的某樣東西,就會讓它實現價值,比如拿到駕駛證,開車就是它的價值。
小芋頭和小茉莉完全沒有把愛情價值化,或許,在大人的眼裏,根本不能算是愛情,隻是小孩子家家鬧著玩的,但是即便是鬧著玩的,他們也玩的很認真。
即便是死了一隻貓,死了一隻狗,小孩子都會難過很久,甚至很長時間走不出悲痛。
並非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而且因為,他們往往把大人不屑一顧的東西,看的十分重要。
“宮翎,你說,我該不該把真相告訴小芋頭?”
“自然是要告訴他的,否則他會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小茉莉,總有一天,他會發現真相。”
顧小曼想想也是,到了那時,隻怕對小芋頭的打擊會更大,“我要怎麼跟他說?”
“你不要說,讓我跟他說。”
“你?”顧小曼一臉懷疑地望著公輸羽。
“周六,能陪我去一趟宋城嗎?”
顧小曼怔了一怔:“宋城?”那可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回去的地方,“你去宋城做什麼?”
“你就不想去重遊一下,你被我綁架的地方?”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