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誰在說謊
張昭陽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他還是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罵他的人，是吳朝陽，原來吳朝陽沒有拿到預定的酬金，等他估計張昭陽到了迎客鬆時，打電話給張昭陽，可是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因此他斷定張昭陽沒有去迎客鬆赴約。
“我本來是想找到你，把見麵的經過向你報告，可我又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辦公。”張昭陽委屈地說道。
聽了張昭陽這話，吳明亮態度發生了急轉的變化，他變得很平靜地說道：“哦，那是我錯怪你了。放心，隻要你辦好這件事，我肯定會讓你來到調查所工作。對了，她告訴你什麼了？”
張昭陽覺得這事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吳明亮怎麼會不知道雇主的要求，反而要問自己呢？還有，如果迎客鬆302房真的有探頭，那又會是誰裝上去的呢？想到這裏，張昭陽答道：“她要我去陶辛水韻展開調查。您不知道嗎？”
吳明亮打了個哈哈，連聲說好，那好，你去吧。“這是我對你信任的表現啊，我沒有過問雇主的要求，完全放手讓你去辦這個案子。對了，如果需要用錢，隨時給我發信息。出門總是要花錢的。”
吳明亮一下這樣說，一下那樣說，這讓張昭陽覺得很困惑，不過，他的慷慨還讓張昭陽激動不已，工作上的事，有什麼事比自己的上司器重自己更重要呢。這讓張昭陽對於工作的未來充滿了信心。不管多苦多累，也得在這個事務所好好地幹下去。
張昭陽再也睡不著了，他索性走出了出租屋。對麵，是一家名叫星辰的網吧，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張昭陽總去那裏上網。他準備在那裏，先去找找那個驢行網，看看那個帖子上麵到底是怎麼說的。
陳源說的，是五一期間的事兒。那張帖肯定在五月左右，張昭陽沒費多少事，就找到了驢友網，接著，他注冊登陸了這家網站，然後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想找到陳源所說的那個帖。可是，一直找到快到天亮，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帖。張昭陽傻眼了，怎麼是這個結果，難道陳源說的，並不存在？如果是那樣，那陳源就是撒謊了。或者那個帖子被網站刪除了？
張昭陽還想繼續查下去，可是這個時候，他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一轉身，張昭陽驚訝地發現，自己麵前站著一個清純的女孩，正是他去人才市場後，給他散發啟迪調查事務所傳單的那個女孩子。
“你好，我叫劉娜娜，是吳總讓我來找你的。這趟去陶辛水韻，他說多一個人手，對你肯定有幫助。怎麼樣？不上網了，我們出發吧。”劉娜娜說著，透過張昭陽，看向他電腦上的頁麵。“你在找什麼？陶辛水韻？不用找了，我已經打聽了那裏的位置。”
張昭陽其實正要按關鍵詞來搜索一下陶辛水韻這四個字，他相信，站內搜索絕對可以讓他找到陳源說的那個帖，要是那個帖確實存在的話。可劉娜娜催得緊，再一看，人家連出行的包裹都準備好了，正背在背後。於是張昭陽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和劉娜娜一前一後地走出了網吧。
此時，網吧內，正有一雙眼睛在緊張地盯著這兩個人，那人，手裏握著一張紙，眉頭緊皺。
清晨六點，張昭陽和劉娜娜已經乘上了去郊縣的公共汽車。劉娜娜果然打聽好了陶辛水韻的位置，她甚至連車票都買好了。“呶，這是你的。”劉娜娜將車票遞到張昭陽的手中，張昭陽一愣，這麼快。這個女孩子，做起事來比自己考慮得更為周全。
“現在的荷花早已謝了，要不，我們也正好順便玩一趟呢。可惜了。”劉娜娜感歎了一句。倆人坐在車上，正好是同排座位，於是，他們就開始攀談起來。
三個小時的車程結束後，張昭陽對劉娜娜也有了些了解，她是師大中文係的畢業生，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於是，在吳明亮事務所開業的時候，她誤打誤撞地報了名，並且還被選上了。
“這麼說你知道事務所的地址？”張昭陽問道。
劉娜娜驚度地答了句，“是啊，難道你不認識？”
張昭陽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說，那個吳明亮最終還是對自己信不過呢。
下了車，陶辛水韻就在倆人的眼前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流，沿岸栽滿了垂柳樹。倆人一打聽，原來陶辛水韻還在裏麵。“要是上半年來，這裏還有各種各樣的小船，能順著河送你們進去。那裏四麵環水，沒有船，你們進不了。”一個村民告訴張昭陽。
張昭陽點點頭，他早已注意到這裏的蕭瑟景象，已是水稻秋收後的節氣了，農民們正在忙著秋種，所謂的風景點，在這個時候正如同散場的流水筵席，曲終人散盡了。
好在張昭陽不笨，他拿出50塊錢來，遞給那個農民，租了條小船，然後招呼著劉娜娜上船去。劉娜娜一邊往船上跳，一邊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會不會劃船啊？要是沉了，我可不會遊泳的。”
張昭陽哈哈大笑，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你沒事的。我小的時候，水性可好呢。別晃，別晃，我們現在可是在船上。”劉娜娜手忙腳亂地扶住了船舷，再也不敢動了。一張俏臉，早已臊得通紅。這船與床同音，這讓劉娜娜聽起來怪怪的。
張昭陽雖說懂得劃船，可是這尖頭大尾的小船，他還是第一次劃，他一漿下去，船在水中滴溜溜地打了個圈兒，船身也顛了幾下，劉娜娜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勁兒地嚷道：“你，你騙人。你這個騙子。”
張昭陽有了第一槳的經驗，第二槳下去，船就直線一般飄出了，第三槳再劃過，船竟然又快又穩地移動起來，那個租船的農民遠遠地看到了，喊了起來，“小夥子，真有你的，比我這個老師傅船劃得都要好呢。這船，就交給你了，盡管放心地用吧。”
張昭陽大聲地答了句謝謝，然後回轉身來，看著劉娜娜，心說看看你現在還叫不叫我是騙子。劉娜娜在張昭陽的眼睛裏，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一陣大窘，頭低了下去，隻露出了一截白色的脖子。
如果人生不愁吃喝，帶著自己心愛的人在這河流上乘船飄蕩，何嚐不是一件美事呢。張昭陽正想著，冷不防劉娜娜叫了起來，“小心，小心啊，後麵來了機帆船，速度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