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開始變得熾熱起來,毫不體恤的射在沉沉的甲胄上,泛起耀眼的光芒,將熱量盡數傳入了甲胄裏的軀體上。
黑騎軍數千道目光都盯著白起的營帳,眼眸虛眯起來,心中在納悶著,但是誰也不敢貿然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以白統領暴躁的脾氣,若是一不小心叨擾了他,這軍法伺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時,一個眼尖的謀士看到了正從營帳中出來的君辰,連忙跑了過去,對他行了一禮,略微沉吟後,說道:“君副領,你看,所有將士都已整軍完畢,您是否可以去請示一下白統領,我等何時出發?”
君辰眼眸中露出一絲詫異之色,看了一眼統領帳篷,問道:“白統領不是說一早就回天孤城嗎?他還沒出來嗎?”
“正是,請君副領示下,我等是繼續在這等待呢?還是各回營帳?”謀士說道。
君辰略一沉吟,說道:“我去看看。”邁開腳步,便向著統領帳篷走去,強忍住了心中的一絲嗤笑。
過了一會兒,君辰陰沉著臉從帳篷裏走了出來,對著那謀士說道:“白統領並不在帳篷中!”
謀士一愣,半響沒有說出話。
君辰沉聲道:“趕緊派幾隊騎兵到山中去好好搜尋,看看白統領到底去了哪裏?”
幾隊騎兵往著萊丹山的深處搜尋而去,沒有幾刻的工夫,便有一對人馬發現了白起的屍體,望著慘烈的戰場遺跡,以及可怖的血蟒屍體,眾人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白統領與四級魔獸同歸於盡,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將白起的屍體裝殮了以後,君辰也是悲傷的歎息了幾聲,表達了自己的沉痛之情。
黑騎軍不像辛無敵的金甲軍一樣設有都統,除了白起是六級宗匠外,其他人中修為最高的也隻有二級宗匠的層次,白起一死,頓時變得群龍無首起來。
而君辰雖然隻有一級宗匠後期的層次,但他在剿滅青狼寨中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人們對一級宗匠的認知,而他總歸也是有著一個副領的頭銜,雖然隻是天烈狐所封的一個虛銜,但對於此時的形勢來說,卻是大有用處。
隱隱間,君辰已成了眾望所歸的黑騎軍代統領。
熾日當空,還隻是晨間,山間的天氣已是熱了起來,君辰騎上威武的駿馬,看了看跟在身後的辰字軍,青色的旗幟飄在大軍的最前方,旗杆似擎天柱一般,指向天空。
“出發!班師回城!”君辰將手一揚,大聲發令道。
如蟻潮般的黑騎軍緩緩的動了起來,馬蹄踢在地麵上,揚起一陣塵霧,白起的屍體被收斂在一輛馬車中,隨著大軍前進著,車輪碾過碎石,發出沉悶的“咯吱,咯吱”聲。
一片青翠蒼茫的萊丹山中,一隊隊黑色的騎兵沿著石道,奔馳而下,鐵蹄如雨點般打落在地麵,馬首昂揚著,鬃毛在風間飛揚,一陣陣嘶鳴聲回蕩在山澗中,充滿著一股沉穆的肅殺之氣。
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卻是有著兩道身影正默默的注視著黑騎軍,其中一人輕輕的捋著顎下的白須,自語的說道:“花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培養起萊丹山的勢力,又是沒來由的給搗毀了,那位大人的想法,真是不可捉摸。”
“你說呢,”這人微微側了側臉,容貌從樹間的陰影中完全展現了出來,隻見他麵色如火,神情透著一股陰鷲,正是火鷲門門主唐鷲,他接著說道:“這買賣是不是做得很虧呀,東格?”
東格!?難道是霍東格?
唐鷲目光投向旁邊的黑袍人,卻是並沒有得到回應,半響,他才露出一絲苦笑,微微搖著頭說道:“我差點忘了,你已經喪失了神智,嗬嗬,看來我真是有點糊塗了,竟然常常忘記這事!”
唐鷲一卷袖袍,說道:“走罷,也沒什麼好看的,遲早這天下也是那位大人的,一個小小的萊丹山又算得了什麼!”大踏步的轉身走了出去。
黑袍人如遊魂般跟在唐鷲身後,籠罩著他的樹影漸漸退去,讓他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陽光下,隻見他空洞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一條自左眼直至的嘴角的疤痕在陽光下的照耀下,卻顯得有些猙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君辰有著師徒之義、又是情如父子的霍東格。
“恩~,”君辰微微的眯了眯眼,迎麵的陽光有些刺眼,望著四周連綿的山峰,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自己重生後的第一個地方,放眼望去,萊丹山的地勢與那片雪山也相差無幾。
隻是少了那茫茫的白色,和滲人肌膚的寒冷。
霍東格嚴厲的訓導聲音似乎又在他耳邊響起,也是因為霍東格的不倦教導,才令得他在短時間內晉入了宗武者的層次,而且還打下了紮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