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吃了我?”唐宋手上並沒有武器,她隻能奔跑,再奔跑。
“我都能夠聞到你的氣息啊。”中年男人猛然加速,唐宋伸出左手一擋,卻被匕首劃破了皮膚。
“嘶——”這種匕首明顯是專門用來對付血族的,唐宋感覺到錐心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
“嘿嘿嘿。”那個男人冷笑著將匕首放到嘴邊舔了一下上麵的血,“血族的味道啊……”血族的血對於普通人類來說無異於劇毒,而這個男人卻似乎毫不在意,隻是像對待著絕頂美味一樣舔舐。
——太惡心了。
唐宋感覺自己胸口湧動著什麼,讓她想要嘔吐。
“還想要啊,還想要更多……”男人伸出了手,匕首上寒光湧動。
“滾!”一股氣流從唐宋喉嚨裏麵湧出,她的身體被扯得支離破碎,麵前的男人也被掀飛了出去,摔倒地上,半死不活。
——疼痛。
——生長。
唐宋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重新凝聚。身體拔長了,頭發也在重新凝聚,整個骨骼都變得不像自己。
——什麼?
力量一點一點湧出,很快變成了巨大的洪流,衝刷著她。
“啊——”唐宋捂住了胸口。
紫色的光芒騰出,她站立在了地上,紫光凝聚成了薄紗披在她身上。
“這是……我?”唐宋看著自己的手,不再是肉嘟嘟的樣子,而變得纖長白淨,指如削蔥根這樣的描述倒是很恰當,指甲很尖很長,是淡粉色。
她伸出右手,在心中默念了幾個詞,手上的光芒就騰起,凝聚成了一麵光鏡——魔法,她已經能夠使用魔法了。
這是真正的血族的能力,也是源自她血液中的能力。她之前從蒂布勒那裏看了不少魔法書,卻沒有辦法使用,現在……她算是成年血族了?
光鏡中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不能說是成熟吧,看起來大概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是該發育的地方都發育的不錯,臉龐也稍稍褪去了稚嫩,轉而的是一種魅惑——這也是血族的特質。
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她的眼瞳是紫紅色,不同於那些血紅色的血族,不顯恐怖,反而是尊貴。
她抬起了腳。“轟——”
——果然,沒有辦法控製力道啊。
這具身體突然承受了太大的力量,沒有成熟的血族指引,唐宋根本不知道怎麼控製它。
“渴血麼?”她舔了舔唇瓣,她還沒有感受到過這麼明顯的饑餓感,仿佛就要死去,唐宋看了一眼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皺起了眉頭,“髒。”
她走過男人身邊的時候,踩了一腳,把男人震得再次飛出,她也沒去看,走到了酒館的酒架子旁邊。上麵的酒當然都被摔爛或者搶走了,空蕩蕩的,下方還有破碎的玻璃。
“爺爺……”她握緊了拳,小心沒有去碰到那馬上就會散架的酒架子,蹲下身子,在一塊地磚上敲了一下,口中念出奇怪的音調,那種音調她聽蒂布勒爺爺念過很多遍,但還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念得標準。
第一遍,沒有反應。
第二遍,沒有反應。
唐宋繞著舌頭念了一遍又一遍,但都沒有什麼反應。
——難道是被人摧毀了
她又念了一遍,這一次,紫色的光芒騰出,改變了她的發音,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被參雜進了許多特殊的韻味。
地板磚移開了,下麵是一個小小的“酒窖”。
死亡,生命?酒窖中儲存的不是血,而是人類。唐宋不知道那些是活人還是死人,各種各樣的管子纏繞在他們身邊,紅色的血液在他們之間回旋流動。
這就是酒館的黑暗吧,依存於血液而生的血族,永隨於身的黑暗。酒館的酒總是有特殊的香味,那是血的香味,原來都是來自這裏麼?
這些“人類”簡直就像是被飼養起來的山羊。
唐宋沉默了,卻還是忍不住走到了一個類似於沙漏的大型儀器旁邊,接了一杯血液。血液從她的唇齒,流入她的喉嚨,流入她幹涸的肺腑。
所有的力量似乎都滿足了,一時之間,她又重新掌握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然而血的味道依然吸引著她。
“爺爺啊,你在哪裏呢?”唐宋擦拭掉自己嘴角的血跡,皺起了眉頭。而等她關閉地窖,來到酒館中的時候,之前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
唐宋並不驚訝,她在力量湧現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男人身上的血毒,不能解開,那大概就是幕後黑手滅口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