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原本端莊秀麗,如平湖秋月清靜無波的神情在看後慢慢變得複雜:“他的身體……”幾乎是脫口而出,可話說一半,她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好幾次欲言又止之後,她才有些低落地緩緩對侍立在一旁的梅裏白老管家開口,“算了,就按他的意思辦吧……”她輕歎著望向窗外,看著窗外草長鶯飛,一時間思緒有些恍惚。
“我會將陛下的回複向公爵大人轉達。”老管家的神態動作一如既往的職業標準,仿佛無論經手了什麼樣的機密,接觸的是什麼樣的人物,看到什麼他人絕對無法看到的,知道女皇會因為什麼而情緒起伏,他也依然沒有動容,就像一切都隻是過眼雲煙。
這時,門外侍女來報:“陛下,塞爾特首相大人求見。”
塞爾特走進來的時候,手中托著一個特大號的金屬托盤,上麵擺放著杯、罐、壺、瓶……各種器具。
女皇微微側過頭來看著塞爾特,轉頭之前明明還是顰著眉,但隨即一點點地放鬆下來,唇角勾起一絲笑,讓表情變成欣喜。
“這是什麼?”
“這是羅卡星當地一種特色的茶。”
塞尓特向女皇單膝跪下,將托盤放在陶桌上,取過上麵一隻精雕的硬木罐,裏麵是翠色的橢圓形狀的茶葉片。
塞爾特取出一些茶葉放入一隻鑲嵌名貴寶石的瓢簟裏,執起一旁刻著山水的銀壺加入熱水,一股甘冽清香從淡綠色茶湯中飄來。
塞爾特將剩下的五光十色的金屬盒一一打開,裏麵分別盛放著冰塊、蜂蜜、檸檬、奶、糖、肉桂、橘汁等各種調味品。
女皇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切:“這是要做什麼?”
塞爾特張開雙手向女皇展示:“請陛下選擇調味品。”
“不同的選擇有什麼不一樣嗎?”
塞爾特一隻手伏在座椅靠背上,身子慢慢傾覆過來:“在當地的茶文化中,在茶中加入肉桂,表示‘我想您’,加入橘汁,表示‘我是您的’,加入糖,表示‘情篤’……”
女皇輕笑,伸手從托盤中取出一支小巧的金勺,從銅紅色的金屬盒中取了一勺糖粉。這糖並不是普通的糖,而是事先用燒紅的木炭製成的焦糖,調入茶湯中,使茶香愈發怡人。
女皇在茶中加入了兩勺焦糖,看著瓢型的茶杯,塞爾特已將一支細長的金屬管遞上前。
女皇驚訝了一下,身子向前探了探,將托盤中的另一支金屬管交給塞爾特。
按照當地習俗,這種茶主賓會用金屬管一起分享。
兩人的臉漸漸越靠越近,女皇俯身輕抿,茶香爽口略帶清苦。而塞爾特卻沒有在意這稍有些苦意的茶,他仰首望著近在咫尺佳人的倩影,兩人此時的相距不過咫尺,鼻音充斥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讓人精神煥發的幽香。那是寐驍在飛船錦標賽時交給女皇的特製香水的味道。塞爾特呼吸著這樣的空氣,安靜的眼神現露出幾分懷念與深幽。
“陛下,神彩商會會長安西艾爾朱陽,dawn商會會長封盈愷均已進入玻拉圭城。”侍女的來報打斷了這一刻升溫的氛圍。
女皇依舊端坐如初,如明月高懸的神女:“我知道了。”
侍女躬身退下。
塞爾特起身,但是視線並沒有挪開:“恭喜陛下,新型動力機組一旦問世,必將引發整個帝國的社會變革,助陛下重理帝國權力結構。”
女皇目視著前方:“所有的改革都是一場新舊勢力的生死搏鬥,不會那麼順利。我不著急,我現在想做的隻有讓議會通過反兼並星球令。”
塞爾特看著女皇容顏絕世的側臉,現出熟悉的冷酷殺意,美麗的紫眸睿智高傲,散發著無形的壓力;“陛下已經為此鋪墊了六年,這一次議會就交給我吧。”他仰著頭看著她,“我會為陛下完成改革大計。”
女皇微笑,眸中璀璨,猶如一道閃掠過天際的流星:“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搭檔。”
塞爾特執起女皇的手,在纖纖玉手上輕輕一吻,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眼底深處帶著點點笑意,宛如最為明亮的星光:“陛下,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
女皇順著他的力道起身,修身的純白絲質長裙隨著她的動作垂落,到裙擺最底端又散成百褶,藍紫色華麗的長流蘇披肩襯著妙曼的身姿,那是深入骨子裏的皇家氣度,將一個簡單的動作演繹得如此優美,可以入畫。
塞爾特也是一身正式的無尾禮服,流暢緊實的身材被凸顯出來。黑色領結白色襯衫,搭配黑曜石袖扣,簡單又華貴。他的臉上是完美有禮的笑容,而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卻仿佛藏著夜色,有一種神秘性感的氣質。
他們站在一起,珠聯璧合,相德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