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堯這麼一攔,李月然愣在了原地,廖永清在一旁覺得好笑,輕笑著轉身離開了,看著廖寅清葉靜宸都離開了,林堯同樣頗有不滿的扭頭跟上。
其實若不是宗政離淵在離京前對自己叮囑了好一番,剛才林堯壓根不會上前阻攔,頂多是湊熱鬧的打趣一番。
林堯一行離開後,李月然依舊一臉懵逼的愣在原地,想要跟上去,卻也知道自己還有一攤子的事情要做,隻能是撓撓頭,去清點傷兵,收拾殘局去了。
回到在萬城城東外燕羽軍的駐地,葉靜宸立刻鑽進營帳好生清洗了一番,原本青色的衣衫下擺已是沾滿了鮮血汙穢。
替葉靜宸重新沐浴更衣後,書月輕聲道:“王妃怎的親自上戰場啊?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傷到了,我們該如何與王爺交代啊?”
“同他交代什麼?是我自己要上戰場的,與你們有何關係,真是的。”葉靜宸依舊還是男裝打扮,頭上的發冠已經鬆開,葉靜宸隻隨手紮了個馬尾便算完事。
“王妃下次要上戰場,還請帶上奴婢還有子音子寒吧,奴婢知道王妃身手敏捷,可也防不住暗箭啊。”
聽著書月的碎碎念,葉靜宸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原本竟不知書月是這樣一個愛嘮叨的人,從前隻是默默的做事,今日卻是念叨了一路,葉靜宸隻覺得頭都要大了。
“好好好,書月啊,從戰場上下來到這裏,你都念了一路了,怎麼?不在王府了,終於不做個隻默默做事的小啞巴了?”
葉靜宸的話讓書月一愣,無奈的輕歎一聲低下了頭:“王妃就別打趣奴婢了,奴婢為著王妃著想,王妃卻”
“好了好了,”葉靜宸說著,撩開了營帳的簾子輕聲道:“說了多少遍了,現在要叫我公子。說完葉靜宸就先一步走出了營帳
剛出營帳就迎麵碰上廖寅清和江舟,看到葉靜宸,廖寅清便微微拱手:“公子沒歇息嗎?”
“還沒,想去看看士兵的受傷情況,廖將軍這是去哪兒?”葉靜宸看了一眼此時在廖寅清身邊,一副畏首畏尾模樣的江舟。
在從燕京離開沒多久,葉靜宸便跟廖寅清說了喚自己公子,因此廖寅清在明麵上時便喚葉靜宸公子,私底下依舊按著禮數行禮叫一聲王妃。
而江舟呢,原本對葉靜宸是百般不爽,可今日萬城一戰,他跟在廖寅清身邊看清楚了葉靜宸的一舉一動,此時隻覺得心都懸起來了。
自己之前明裏暗裏罵了好幾次這位固安公主廢物,可人家在戰場卻是驍勇善戰,不比一個男兒差到哪裏去,就這樣哪有半分廢物之資。
一時間江舟遇見葉靜宸隻覺得尷尬,同時也害怕葉靜宸計較將他吊起來打一頓,畢竟人家有那個資格也有那個本事。
“去送送江大人,江大人說萬城之危已解,要回京都去複命。”
“是是,下官就先走了,廖將軍就不用再送了。”廖寅清一說完,江舟便急急的行了禮,也不等廖寅清反應過來,邁開腿就先溜了。
看著江舟的背影,廖寅清眨眨眼睛:“這位江大人是怎的了?跑這麼快!”
“估計啊,是怕本公子生吞活剝了他。”葉靜宸笑著搖搖頭,向傷兵營地而去。
京都,皇宮中
“你說什麼?固安公主也隨大軍同到了,還上了戰場?”養居殿內,一名身穿華服,容貌俊俏的年輕男子激動的走到江舟麵前,那眉毛隻恨不得都要挑到天上去了。
而坐在龍椅上的年邁老人,眼中古井無波,似乎下麵人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般,隻是看著那年輕男子激動過了頭,開口道:“這般激動做什麼,想來應是江舟看走眼了吧,固安早已如廢物一般,怎還能到戰場拚殺?”
聽到自己父親竟是喚了她的封號,那年輕男子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陛下,臣並不是看走眼,那確確實實就是固安公主,固安公主如今深得燕國攝政王喜愛,此次從燕京出發一路隨大軍而至的啊。”江舟頭埋得低低的。
他深知高座上的陛下並不喜愛這位固安公主,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聽了江舟如此篤定的所言,平帝似乎有些吃驚,卻也未表現出更多,反而是一旁的年輕男子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想去萬城看上一看,一來慰藉萬城的將士,二來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固安。”
看著一直以來為自己分擔解憂的三兒子,平帝早便是縱容慣了,揮揮手便是應允了。
待到自己的兒子和臣子退下去後,平帝低下頭,腦海中猛地浮現起了葉靜宸的麵容,腦海中的那副麵容,不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自己那個廢物女兒還能有本事上戰場。
當夜,葉靜宸帶著子音走進廖寅清的營帳時,生生頓住了腳步,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盯著自己?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還是自己衣服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