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休息好的齊勝在門口看著蘭梓笙,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蘭梓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齊勝,隨後直接不理會他,轉身離開。
齊勝皺眉,無奈的歎了口氣,就在這時,玉娘來到了齊勝身邊,齊勝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著玉娘。
“二夫人。”
玉娘點了點頭,繼而開口道。
“之前教你的東西,有沒有勤加練習?”
齊勝點了點頭,玉娘教導他的那些功夫,他都勤加練習,隻不過因為過了最好的習武年紀,還是比不上那些從小就習武的人罷了。
“陪我練練?”
齊勝不解其意,卻還是點了點頭,和玉娘來到了院中。
其實,齊勝會的那些東西,在玉娘看來,也隻是一般般,但是,因為齊勝的勤加練習,也算是能看的過去,畢竟他接觸這些東西,也不過那麼些日子。
二人你來我往,齊勝本就不是玉娘的對手,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承受不住,摔在了地上。
玉娘伸出手,將齊勝拉了起來。
“看來真的沒有懈怠。”
齊勝有沒有練習,玉娘一試就試出來了,但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齊勝已經可以好好享受現如今的榮華富貴了,還在勤加練習這些已經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從蘭梓笙的試探之中,也能感受的出來,齊勝這人在學習這方麵,也並沒有懈怠。
齊勝順著玉娘的拉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順口說道。
“這些東西,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一旦不練,總覺得一覺醒來,就會回到以前的日子。”
齊勝說的真誠,有時候,現如今的日子好了,卻還是有些不真實,總覺得一睜眼,又回到行宮之中那個陳舊什麼都沒有的小院,他依舊是那個就連低等下人都不如的皇子。
玉娘聽著齊勝的話沉默了好一會,良久才開口道。
“你還沒有四處走走吧,我帶你去走走。”
齊勝搖了搖頭。
“不了,蘭相會生氣的。”
齊勝看的通透,以蘭梓笙對玉娘的態度,他們倆去散散步,指不定怎麼生氣呢,到時候他可就得不償失。
玉娘聽著齊勝這話,無奈的笑了笑。
“你忘了,這個家目前是我說的算,其實,你一直勸蘭梓笙回去,還不如來收買我,隻要我一句話,可比你天天就好像一塊牛皮糖一樣來的有效果。”
玉娘說著大實話,齊勝尚有顧慮,可是看著玉娘的笑容,還是點了點頭,二人隨後一前一後的就走出了山寨之中。
路上,玉娘聽著身後亦步亦趨的腳步聲,隨即開口道。
“當初,我可是遠近聞名的土匪,後來為了蘭梓笙,自導自演了一場救命恩人的戲碼,讓他報恩娶了我。”
“遠近聞名的土匪,這樣用沒錯嗎?”齊勝輕笑,這樣的形容詞,好像就隻有玉娘能夠說出來了。
玉娘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齊勝,帶著笑意。
“我不窮凶極惡的殺人,和普通的土匪比起來,說是遠近聞名,也不為過了。”
玉娘笑著解釋,齊勝笑了笑,算是肯定了玉娘所說。
“你很擔心,失去現在的一切。”
齊勝的笑容戛然而止,並沒有回答玉娘的話,隻是怔怔的看著玉娘。
“二夫人擔心失去蘭相嗎?”
“應該是蘭梓笙擔心失去我。”玉娘順著齊勝的話說了下去,齊勝聽後笑著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
“也確實如此,蘭相很是在意二夫人。”
“所以,你也很在意現在的一切?”玉娘繼續問道。
齊勝卻搖了搖頭。
“在意說不上,隻不過,應該沒有人願意那般活著,如果我繼續之前那般活著,說不定,哪天死了,都沒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誰。那樣活著,太苦,太累。”
齊勝說的是實話,從他出生,到懂事,那時候他娘親還在的時候,捂著他的雙目對他說,活下去,再苦也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這雙眼睛,必須看不見。
後來他娘親因病身亡,死在那個大雪天,他蜷縮在他娘親身邊,感受著他娘親屍體變得僵硬,最後被下人一卷席子卷了在後山挖了一個坑,就連墓碑都沒有。
隻有他從行宮之中挖出的一株小小的桔子樹,種在那個地方,算是給她立了一個碑,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齊勝活的太苦,可是,他必須活下去,多苦都要活下去。
現在,他和太上皇回到行宮之中,同樣的地方,他和以前卻是天壤之別,他帶太上皇去過他娘親的墓前,太上皇隻是覺得,那棵桔子樹生的不錯,卻不知道,那下麵埋著的是他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