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年紀輕輕但很敬職,公文常常批到深夜,直接導致國子監裏先生布置的功課,擠不出時間完成。
可辦法總比問題多。
這時上官征衣盯著黃芯燈下,一直守到深夜的雲生,若有所思。
燈下那人側臉輪廓分明,有一種冰山美人的氣質,感覺到了炙熱的目光,甫從書中分出神,便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直勾勾的眼睛,是滿滿的算盤。
好像有人要被整了。
雲生捧著遊記的手一抖,抽了抽嘴角,“君是何意?”
上官擱了筆,危坐正經道:“本卿現有一樁很重要的任務,此事關係到本卿的身家性命,惟有舊安或可救吾。”
似乎猜到了什麼,雲生撇過頭去,左手將遊記往後翻了一頁,“君高看雲生了。”
“舊安真真善解人意,此事拜托給汝,本卿很放心。”上官腦中已選擇性的將它轉化為自己愛聽的話,這都是跟雲生待久了,進化出來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這麼個道理。
未待雲生回過神,上官征衣已識時的挪動了身子,嘴中喃喃的念叨著。
“屯著有些日子了,直至此時才想起明日要回監,先生們受了父親的特別交待……第一個肯定又是抽查本卿,父親果然是父親,還說看在他的麵子上,要重重的罰。”
雲生沒理會那麼多花裏胡哨的理由,看著上官征衣懷中抱了一遝,差不多有滿一歲嬰兒這麼高的書本和薄子,神情詭異的向自己走來。
手中還握著遊記的某人頓時有些坐不住了,掀著嘴皮生硬道:“敢情是條黑船,招我進府時,君怎得不說清,當禦史府的伴讀,還有這檔子事。”
廢話,說清你就不來了。
劫數如此,雲生他沒能逃過去,是以每日筆替上官完成功課的重任,便實打實地落在了雲生頭上。
暫時放了放遊記,雲生定睛一看,差點跳腳,真是小瞧了國子監那群老畜生們。
平日裏看著文縐縐弱不禁風的,給監生布置起作業來,是一個賽一個的刁鑽刻薄,能耐的很。
畫風仍是剛才的畫風,上官埋頭批公文,雲生也埋頭……替上官征衣這混蛋補作業?讓他明日被戒尺打爛手心豈不更妙。
雲生內心攛掇著一股無名火,想著將上官書桌旁的炭盆子踢翻後,摔門回房。
燈芯漸漸燃盡,夜幕愈深。
碰著實在太過乖張的問題,雲生就亂寫一通,總之準則是不能留白。
時候差不多了,方才的計劃也得付出實際行動,雲生停了筆,托腮沉思此行的思維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