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生就矜貴(1 / 2)

對許多Alpha來說,羅望舒是個很容易引起探究欲的Omega。皮相與身份的吸引力在其次,他身上有某種“欲望”的特質,令人想占有。相反的,羅望舒很少對誰起探究欲,就算有,大多時也同“性”字無關。就算他難得對誰起情緒,一旦發現他對自己存著某種不可說的旖旎心思,那點晶瑩的好奇心就頓時在陽光下化為水蒸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焰不同,他橫看成嶺側成峰,羅望舒眼裏,他遠近高低各不同。樂此不疲地開發著周焰的不同麵,已經在漸漸成為羅望舒的習慣。

夏天已經來臨,風還帶著涼氣,這是最好的時節,國會廳附近的虛擬籃球場常常爆滿。

一整天的數據整理後,羅望舒關上電子控製儀,十幾個漂浮屏熄滅,室內變得很暗,室外的光便強起來。樓下虛擬籃球場的光影裏,籠罩著一群奔跑投籃的Alpha。

羅望舒眼尖,看到了不遠處作壁上觀的某個人,他披上外套下了樓。

周焰坐在看台上,腳邊放著一瓶礦泉水,身上幹燥清爽,顯然沒下場打球過,也沒有這個打算。

羅望舒從他後頭爬上來,站在他身邊。周焰身後有眼睛似的:“這邊都是Alpha。”

“Beta可以在,Omega就不能在?”羅望舒對他笑了笑,“看著吧你。”

他從看台上跳下去,順手拎起周焰腳邊沒開封的水,虛擬球場的光照亮他,他像隻鳥,忽然就出現在籃球場邊緣。

變化是肉眼可見的,羅望舒就像某種引爆器,剛才場內的籃球賽還是娛樂性質的活動,他來到場地邊十分鍾以內,白熱化程度瞬間上升。鞋子摩擦在塑膠地麵上的聲音,呼嘯而過的球的聲音,籃板被撞的聲音,某種雄性的氣氛像一股熱風爆炸在場地內。

羅望舒站在場邊小口喝水,一時半會兒不走開的樣子,場內跑全場的腳步越來越快,徹底白熱化。

程響也在裏頭打全場,目光對視時羅望舒衝他擺了下手,程響頓時被別的Alpha搶了籃板。

他很快中場休息下來,隔著柵欄喘氣:“操,都他媽一群瘋狗,你一來打得都這麼凶!”

羅望舒笑了,笑得很好看又有點得意。以前上學時他就發現了,男孩子們打籃球,有他們自己的節奏,一旦三兩個女孩子坐在場邊看,氣氛就馬上不一樣了。都想表現,都想搶籃板,個個凶得像在雌性麵前開屏的雄孔雀。

羅望舒對他做了個口型,“交配權”。他聳聳肩說:“潛意識的。”

程響正喝水,差點一口噴出來:“我說,你跟一Alpha說話時能別這麼口無遮攔不?”

羅望舒從善如流:“不好意思,跟我爸和大哥直接慣了。”

程響覺得好笑,說他這也是慣的。又跟羅望舒說了兩句話,他回頭看打得越來越凶殘的上半場,轉身回場。

羅望舒也回身拾階而上,對上周焰黑暗中沉默的眼睛,頓時一個激靈。

周焰的目光若有實質,羅望舒無所遁形。他心說自己這是幹什麼呢,在他麵前顯擺,跟身後搶籃板的Alpha們又有什麼區別?

周焰也不點破,但氣氛明顯冷淡又微妙起來,他起身準備下樓,打招呼說先走了。

羅望舒從後麵追上去,特想掐自己一把,心說怎麼老在周焰麵前被牽著鼻子走?

“你的水,我再買給你。”

周焰話裏有話說:“一瓶水而已。”

越掩蓋越暴露,羅望舒賭氣似的沉默。

周焰回頭看他:“林教授那邊缺人手,下周我回研究所幫忙,回國會廳我再聯係你。”

羅望舒想,誰他媽是林教授?他冷笑,周焰這是想冷一冷自己。

國會廳的人都知道最近不要招惹羅二,都猜他是不是發情期快到了。

前天他在辦公室罵一個Omega,那Omega事後簡直莫名其妙:“他說‘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摘了你的腺體’!”

聞所未聞的罵法,堪稱思路清奇。

Omega不知道,羅望舒其實想摘的是自己的腺體。最近,若有若無的,他的信息素不老實。已經用了和以往同樣的抑製劑,身體還是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誘人氣息。

工作壓力不大,感情壓力不小。說到底他自己也沒弄明白,這種反常的心情算什麼。他在感情一事上不算熱衷,到這個年紀才去琢磨一些敏感的細節,難免心猿意馬。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羅望舒終端上始終沒有周焰的信息。他也賭氣不去想這糟心事,權當忘了有這麼個人,集中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周一晨早,部門裏都知道國會高層來人了。如果今天坐在會議室裏的是別人,還真不敢跟領導分庭抗禮。

開始會議室還是你來我往的平和交談,後來一方的聲音先抬高起來。隔著牆也能隱約聽到裏麵的內容:“都說了,這是戰爭,我們需要人,我們需要Alpha,我們更需要Omega。二十年前我們的規劃就是Alpha和Omega每年遞增2%,新生兒們還需要十八年才能上戰場,而今年Beta的比例還在43%以上,羅總局,你要多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