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出來的不是羅靳星,是江萬翎。他一出來就與羅望舒打了個照麵,麵無表情,快步從羅望舒身旁離開。
江萬翎一向在人前得體有禮,絲毫不夾帶私人的負麵情緒,今天卻破了例。羅望舒心知他是真生氣,轉身喊他名字追了兩步,房間裏就傳出羅靳星隱含怒氣的聲音:“你別管他。”
“大哥!”眼見著江萬翎打開大門,羅望舒跑到屋裏,“你趕緊去追!讓他這樣回到江家算什麼事兒?”
羅靳星坐在窗前的沙發上,頭發垂一點在眉前,臉色不善,少有地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你怎麼現在回來?”羅靳星問。
“回來早了。”羅望舒隻說,“這都什麼時候了,別說這些。”
羅靳星聞言笑得有些怪:“你放心,他現在不會回家,做戲要做全,他怎麼會半途而廢呢?”
羅望舒急得又叫了聲大哥,似乎覺得跟他在這裏廢話一點用也沒有,轉身準備去追江萬翎。忽地目光落在地毯上那枚戒指上,在陽光下反射出亮眼的光,很孤獨。再看羅靳星,他閉著眼深呼吸,狀態也不怎麼好。
從剛才模模糊糊的對話裏,羅望舒猜到了點內容,他對羅靳星說,讓他在家裏等著,就追江萬翎去了。這一次羅靳星倒沒再阻攔,走到門口時羅望舒再次回頭,他依舊能看到大哥坐在房間裏的身影。他被光照剪出個剪影輪廓,看不清神情,卻好像很疲憊。
羅望舒開車去追江萬翎,江萬翎卻根本就沒開車,大概來的時候就是被羅靳星接來的。羅望舒往前開了一個街區,很快看到在路上疾走的江萬翎,他低垂著頭,神色冷漠,他本就骨相冷淡,如此一看,更像個冰美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搖下車窗,羅望舒讓車放慢速度沿路開著,隔著窗戶再次喊他。
江萬翎先是投來一眼,並不理會,羅望舒再喊,他便放慢角度,第三次叫他,江萬翎終於向他走來,隻是他站在車邊,卻並不上車。
羅望舒隻說:“上次送你的禮物,你還喜歡嗎?”
江萬翎抬眼,仔細打量他一圈,麵色稍霽,對他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地上車。
他仿佛一陣冷風,將冷流都帶進了車裏,沉默不語地隻高坐,不言語。要換旁人來看,或許覺得他拿喬,甩臉色,羅望舒卻在他挺得筆直的背影裏,讀出一點倔強和委屈。
委屈嗎?羅望舒被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弄得有些好笑。
羅望舒把江萬翎邀請到自己的公寓,取出一套咖啡工具,開始很認真地給他做手衝。
江萬翎同樣家中顯貴,在細節處頗有研究,人又博學,在咖啡上懂得不比羅望舒少。他說話時語氣淡淡,眼睛卻真誠,說出的內容也悉數是趣聞,和鮮少被知道的偏門,二人一言一語,很快氣氛就好起來。
羅望舒與他捧著咖啡坐在床邊的木椅上,點上香薰,很快馥鬱滿屋。
直到確認江萬翎的神情放鬆下來,羅望舒才試探地提起羅靳星。
“我大哥,是有什麼地方讓你不快了嗎?”
江萬翎開始還有戒心,羅望舒相繼多說了兩句,才讓他開口:“上次‘冷卻’的事你也在場,知道是什麼情況。”
“還有呢?”羅望舒本能感到還有隱情。
“後來你不知道的時候,他專程再去研究院問過一次。但我開始不知道,是朋友告訴我的。”江萬翎說。
羅望舒皺眉,他大哥不是那種縱欲的人,這點他二十年來最了解,又怎麼會在信息素上這麼執著?
“你有沒有問過他?”
江萬翎深呼吸:“問過,他從沒正麵回答過我。”
羅望舒又試探說:“要不這件事,我幫你去打聽打聽?我大哥比較聽我的話。”
江萬翎猶豫片刻,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