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可沒有白掉餡餅的事兒。”南郭尋雙目依舊盯著杯中酒,片刻不曾離開。
“與太子殿下您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力氣。”千澤勾著唇角。
然後,他看著南郭尋道:“太子殿下您應該知道,藥林從第一代家主開始,就有過這樣一條規矩,那就是,但凡接任家主之人,必定不能為任何一家朝廷辦事,藥林的宗旨隻有為天下人,為天下病患。”
“所以呢?”南郭尋淡淡開口道。
“如今,我卻想打破這條規矩,願意對你們大順俯首稱臣。”千澤說道。
南郭尋抬頭,眼中卻好像一點意外的神色也無,他勾起唇角,“那這倒是我大順的福氣了。”
南郭尋的眼神依舊深不可測,千澤根本就不知道,麵前坐著的這個男人,他說這話,究竟是真心還是調侃。
不過,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千澤就沒打算回頭。
“當然,千某人為大順朝廷可以忤逆家規,大順朝廷是不是也該為千某人做出一點犧牲?”
南郭尋依舊不動聲色,將杯中酒放在鼻尖聞了聞,“這酒香世間罕有。”
南郭尋的心思本就深不可測,但是千澤自恃自己沒有什麼地方不如他南郭尋。
於是,千澤說道:“隻要大順朝廷答應,能夠將駱家的那位縣主嫁給千某人做藥林的少夫人。若能夠做到,藥林當中的所有人,包括我千某人在內,但憑大順朝廷差遣。”千澤說話,還有模有樣地朝南郭尋拱了拱手,那模樣還真有臣服的樣子。
但是,對麵的南郭尋依舊是毫無反應。
本來,若是南郭尋同意,那他應該點頭,若是不同意,他真的像傳聞中的那樣,那麼在意駱一笑,應該直接掀桌走人啊。
但是,現在這什麼都不說算是什麼態度?
見南郭尋不說話,千澤又繼續說道:“太子殿下,您手下那麼多人,應該不會不知道前陣子有人劫天牢吧?劫天牢的人是誰,想必您也很清楚,我可以為駱一笑做的事情,還遠不及此。”
“你也想要駱一笑?”南郭尋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卻讓千澤懵了。
什麼叫他也想要駱一笑?
這與千澤想象的場景完全不一樣啊!
原本,他以為南郭尋會同意,或者是直接又幹脆地拒絕,但是絕對沒想到,南郭尋會是這樣的態度。
不過,接下來南郭尋的態度卻更是讓千澤意想不到。
“這可怎麼辦呢,連國的那個韓式微也看上了駱一笑,他來求過本宮的父皇。你也知道,大順前段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情,消耗了許多國力,如今連國來犯,大順根本就無暇應付,這段日子駱家也出了事,所以節節敗退。而連國國主韓式微提了個條件,隻要將駱一笑嫁過去,他便許諾撤兵回去,還會把已經攻下的城池悉數還給大順,除此之外,還保證他在位期間不與大順為敵。”
南郭尋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在打著如意算盤,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又不太像是如此。
不過,千澤的心智又哪裏能與南郭尋相比擬,被南郭尋這麼一說,千澤來了脾氣。
他將拳頭猛地朝石桌上一砸,“此事我也聽說了,而且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笑笑在天牢裏還被大順皇帝給逼得很是為難。所以,我才會去劫天牢救她。”
說到這裏,千澤一臉的憤恨。
“太子殿下,你放心,笑笑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還有,我會斷掉連國五年的藥草供應,讓韓式微好好知道我的厲害。”
看千澤如此反應,南郭尋的麵色依舊是波瀾不驚。
他十分淡定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細細品了一遍。
“還有一個人,他也很喜歡駱一笑,曾說過非她不娶。”南郭尋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
“是劉辰宣還是誰?那個狗東西也配……”
“是本宮。”南郭尋淡然開口說道。
千澤明顯是很意外,他沒想到,南郭尋竟然在這兒等著他。
千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六歲那年,就被指婚給本宮,直到她及笄之年,雙親離世,她要守孝六年,到如今,她守了五年,本宮就等了她五年。她曾是我南郭尋的未婚妻子,在我眼中,她早已是我的妻子,你覺得,本宮會為了你一個區區藥林就將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讓?”
南郭尋的眼中終於有了情緒,但是,那情緒卻是憤怒的,是瘋狂的。
千澤就算是再不了解南郭尋,但是從一個男人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也足見這個男人究竟對這個女人愛得有多深。
“千少,不知我南郭尋若是想要你看上的女子,你會如何與我大順為敵?像製裁連國那樣,斷掉所有的藥材供應?”南郭尋問道。
千澤卻不敢說話了,若是斷了大順的藥材供應,他自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當然,他怕得罪的不是大順朝廷,而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