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棉尿褲的慘案(1 / 3)

好騙的阮巧巧一回屋就裁了自己的棉布裙,她滿腦子都是妘君放她下來、目送她離開、始終沒有轉身的情景,一邊傻笑一邊驚歎,這裏的女人不光胸大,連月事都那麼凶猛,所以她得給女神做一個超厚超長超大容量的月事帶,女神運動量大,防側漏是關鍵……然後一個棉尿褲就成型了。

就在快完工時,妘芩一陣風似的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快跟我走,妘君流血不止——”

“別急啊,我還有最後一針。”阮巧巧滿意地打了個活結,用石刀割斷,臉上有靦腆的笑意,“我也正要去看妘君呢。”

妘芩粗粗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布條,隻以為這是給妘君綁傷口用的,暗道這人還真是有心,連唯一一件好衣裳都給裁了,看來找他是找對了。

火急火燎的妘芩一邊拉著她跑一邊喘著氣道:“妘君心情不大好,待會你幫我勸勸她,這血再不止可就要出人命了——”

這血要是能止住,那才稀奇呢,虧這小男人也是嫁過人的……阮巧巧眉眼彎了起來,看來妘君都沒跟自個弟弟科普呢,卻獨獨跟她說了,她還記得妘君說這句話時的不自在,還有那一臉的紅霞——是不是代表,妘君待她,是比姐弟還要親密的自己人?

妘君住的屋子與族人並無二致,不過倒不像住人的,除了有一種單身漢特有的冷情外,簡直就是漁獵和農業工具的遠古展館,刀、矛、斧、鏟、鋤、叉、漁網等應有盡有。有日光自北邊的窗口瀉進來,妘君就是盤腿坐在這團白光裏的古人雕塑,就像一尊才出土的文物,隻可遠觀不可褻玩。阮巧巧垂下眼簾,這種遊客的心情很不好。

“你怎麼來了?”不悅的聲音咬的很重,微微抽搐的臉,額頭的粒大汗珠,以及發白幹裂的嘴唇都在彰顯著她現在很不好。這種真實感讓阮巧巧從遊客秒升收藏家。

念及剛才的驚鴻一瞥,妘君又抬頭看了一眼這個雙手背在身後,扭著小腰羞羞答答的小人。這回眉頭擰成了川字。

這裏的規矩是女人遮一點,男人遮三點。上衣是斜襟,下裳是一幅裙布,還得保證不走光,一圍就是兩層,再以繩子係好,這就苦了穿獸皮的男人們了。衣服沒有彈性,自然實現不了套頭式,阮巧巧便做了無袖馬甲。由於做木扣子費時費力,所以她索性把馬甲的領口開很低,隻用了兩粒扣,白花花的小蠻腰都在外麵。當然裙子還得圍成喇叭狀,這樣可以遮掩她沒有的男性特征。

妘君又不好說他傷風敗俗,暗啐了一口,這穿了還不如不穿呢。不起念還好,一起念——他細白幹淨的上身就像纖細的花冠筒,傘狀的裙擺隨風輕輕擺動——好一朵美麗的喇叭花。

空氣裏都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阮巧巧看著這個臉色蒼白忍受經痛的女神,心都跟著抽了抽,哪還顧得上害羞,阮巧巧說:“我是來給妘君送……送這個的。”

“什麼?”

阮巧巧先示範了下棉尿褲的穿法,然後扯了扯兩邊的繩子,“這樣係起來就很緊了,無論妘君是上躥下跳還是睡覺不老實,它都不會變形漏出來的。”這可是狩獵農活必備之良品,“不過,女人這幾天還是要多休息,不能劇烈運動……”見妘君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心都揪起來了,“妘君是不是肚子痛?痛到什麼程度?回頭我給妘君熬些止痛藥……”

“給我出去!”什麼聲音過了這嘶啞的喉嚨,都沒有一點氣勢。沒看到她的眼睛想殺人麼,這呱噪的聲音就像陶窯裏的薪柴,劈裏啪啦個不停。那張開合個不停的小嘴,就像鼓著腮幫子吞水的小魚,死到臨頭還悠然自得。

妘君的臉黑得像烏雲罩頂,發白的嘴唇抿成閃電一道,猩紅的眼珠子像爆了炸藥,饒是阮巧巧再沒眼力,身體還是誠實的顫了顫。

這個膽小鬼,知道她嚇人了?妘君見阮巧巧探頭,又縮回去,麵色踟躕,跟一烏龜似的。這家夥到底是走還是不走!這種感覺不好極了,就像當年的生死徘徊,真一了百了的話她也認了,偏偏要給她來個彌留之際,讓她無法遏製生的渴望——她其實是想讓這家夥留下來?妘君啊妘君,你也有今天啊。

“想說什麼就說,吞吞吐吐的。”

那眸中還是猩紅的,卻緩和了很多,兩簇火光裏映著小小的她,阮巧巧忽然覺得這張黑的像森林的臉一點都不恐怖了,因為有光在指引著方向,阮巧巧垂涎地說出了心裏話:“要不……我給妘君揉揉?”這回她還就硬了這口氣了,“這時候難免心情不好,我都懂的,你衝我發火好了,就是打我罵我我也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