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離間(1 / 2)

阮巧巧半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發出了一聲婉轉又悠長:喵~~~~

是害羞,也是緊張,阮巧巧將“被單”擁的緊緊的,雙腿微微的蜷著,隻餘一張雲鬢亂灑的小臉。

濕潤的空氣將貓吟化為了實質,一縷白氣,還生著煙。

她就這樣邂逅了一截初春的涓流,婉轉的吟唱,氤氳著嬌氣。讓她忍不住想探尋源頭,可惜白霧一團。

不過是此地無銀。

她早就見識過白霧下的藍色經脈,蜿蜒在山澗裏的涓流,纖細而且生動。

遇到小家夥後,她才發現原來石刻並不能記載一切。

如果非要給這一任的“妘君夫”畫一個全身像,她想,那定是一幅錦繡山河圖。

春花秋月,夏雷冬雪,她是加諸在小家夥身上的天,手握著山河榮枯。

天亦有情,所以才這麼變幻莫測難以忖度吧。

譬如此刻,小家夥偎在她身邊,嬌俏可愛,她卻分不清這顆心,是憐,還是怒。

明明想給這家夥春花秋月的愛撫,卻又有電閃雷鳴的野望。

她冷淡自持了太久,隱忍的苦痛太多,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發泄還是撫慰。

明明曾經忍的毫無怨言,卻在遇到這麼一個人後,想盡情揮灑,不留餘地。

將這片錦繡山河粗.暴劈開,將心口這片滾燙納入對方的體內。

撕裂,摧毀,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融化彼此,泥水不分。

妘君捂住了她的嘴,再由著她貓叫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化身野獸,將發出美妙聲音的纖細喉嚨狠狠咬斷!將無聲低吟的藍色經脈一寸一寸截流!

見女神麵容冷峻怒火中燒的模樣,阮巧巧睜著驚恐又疑惑的雙眼,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妘君*的發出了聲音:“我是讓你把他們嚇走,你是想把他們招來嗎!”言罷,迫不及待的收回了手。

阮巧巧嘀咕:“我隻會貓叫和狗叫。”特地注明,“是小狗,不是狼狗。”她又不像這些原始人,實戰經曆過大型動物。

斜眼瞅了一下女神,女神該不會是自己不好意思叫吧?

可惜了,最後一點火光也滅了,要不然還能看到女神的臉紅。又揪住了女神的一個小辮子,阮巧巧是既得意又快活。

當務之急是要讓這幫人知難而退。妘君坐了起身,雙腿盤起,正襟危坐,沉心納氣,仿佛身在高崖,圓月之下,沸騰在體內的嗜血渴望,快要撕裂自己的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做人,還是想做獸,一切的一切,盡數化作了一聲狼吼:“嗷——嗚——”是遲來十年的宣泄,還是惟妙惟肖的一次模仿,她既失去了理智,也保留著清醒,她覺得這樣的自己陌生,卻又仿佛她本該如此。心底有再清晰不過的聲音:她想留下小家夥,哪怕隻有一晚,無論讓她做什麼。

這下整個世界能安靜下來了吧,妘君臭著臉,背對著阮巧巧,一言不發。

這個小孩子的動作讓她既好笑又辛酸,阮巧巧沒心思去分析其中意味,依憑自己的本能感受,側過身,從背後將她抱住。

察覺到女神渾身一僵,阮巧巧拿臉抵著她背上的“龍頭”,輕輕的蹭了蹭,甕聲甕氣道:“妻主,我丟了一次醜,你也丟了一次醜,現在咱們扯平了,這是咱們兩個人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她有這麼臉皮薄嗎?妘君對著虛空瞪眼,哼了一聲。

阮巧巧吃吃一笑:“參與妻主丟臉的事,會讓巧巧感覺,巧巧在參與妻主不為人知的那一部分人生,巧巧很榮幸。”

妘君心思一動,剛才那股子怪異感覺就此平息,旋即翻身將她反壓,盯著這張因為措手不及而更加懵懂無知的臉,咬牙切齒道:“我要你學十次貓叫,百次貓叫,才能扯得平。”

“是是是,隻要妻主心理平衡,就是一千次,巧巧也遵命。”

這一聲令山河失色日月無光的狼叫,歲月的風霜和渴血的野性完納其中,不得不說還真是完美到無可挑剔!不怪白種人嚇得幾近屁滾尿流,可惜想要瞞過他的雙眼……先是貓叫,後是狼吼,這兩人,還真是有情.趣啊!

保養整齊的指甲快把掌心戳出洞來,薑陽才堪堪穩住身體,麵向一蔭之隔的狼聲來源地,“別怕,薑君子不會讓你們這些貴客出事。”

簡簡單單的一句陳述,誠懇堅定,不加矯飾,又見雙手攏袖身姿筆直的薑君子一派神氣,儼然成竹在胸,白種人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信了,齊齊安靜下來。

薑陽強迫自己用委屈又不失莊重的聲音道:“知道我為什麼能這麼快找到妘君的腳印嗎?”

他知道,一蔭之隔的妘君在聽。

“妘君夫”也在聽。

“那是因為薑君子聰明。”

“對對對,薑君子最聰明最厲害了!連狼都不怕!”

仿佛是向旁人分享自己的秘密,薑陽的聲音既羞澀又驕傲:“我和妘少君,有一種隻屬於我們之間的默契,無論她藏身在哪裏,我都能最快找到她。啊,都是陳年舊事了,現在該稱她妘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