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多好啊！”清羽抬頭看天，招來一張凳子自顧坐下，仰頭看天。
“以前總是覺得滿月的時候最好看，可是今天看看，這峨眉月也是不錯，還有這麼多的星星。你不覺得我們像是像是待在一個破了無數小洞的破布口袋裏嗎？外麵的點點星光才能透進來。”
她自顧自地說著，沒發現丹玄也在她一邊坐了下來，想著她剛才的話，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清羽偏過頭，看了丹玄一眼，笑著說道：“現在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張臉挺奇怪的？我也覺得奇怪，有一種自己都不是自己的感覺了。”
她伸了伸手臂，“其實這種日子挺好的，不用為了修為而操心，隻要過好每一天就好了。以前，我每天都在修煉，沒有一個朋友，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吧，她又死了。後來，我好像沒有朋友了。我的一個師兄對我說，我們修仙的人是沒有朋友的。”
“你有朋友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清羽自己都笑了，“我猜你肯定是沒有的。像你這樣的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有朋友？”
丹玄淡淡道：“朋友？用來做什麼？”
清羽聞言一滯，“至少不會覺得孤獨吧。也是，也許你說的對，朋友用來做什麼呢？以前，我師父也說，修仙的人沒有朋友。本來我是不相信的，但是後來那種孤獨的感覺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我之前是在一個漁村。就在離無盡之海不遠的一個漁村，隻要穿過一個結界就能看到……”
她緩緩地說著自己之前的事情，做著對漁村生活的凡人。
“我不喜歡那個大嫂，可是我一點都不恨她。他們的生活其實就是我以前的生活，我並沒有看不起的，隻是很不習慣。倒是我的那個小侄子，他的資質不錯，隻是，我可能很久都看不到他了。他那麼小，要是可以入仙道就好了。”
丹玄默默地聽著。突然開口。“你為什麼不回你的宗門去？如果你師父知道你這樣，他應該也能好好地照顧你。”
清羽聞言苦笑著搖頭，“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回不去。不過。很快我就可以回去了。至於我師父。他已經仙去了，可能這一輩子都看不到了吧。以前他在的時候，我總是覺得他很悶。他不愛說話，卻很關心我。可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不在了。”
淚水不知不覺地就流淌了下來，在月光下泛著微微的銀光。
清羽笑著把眼淚擦去，“讓你見笑了。”
丹玄搖頭，“其實，我師父也很悶，他從來都不會一句多餘的話。”
清羽沉默，安安靜靜地不說話了，眨巴著眼睛把眼淚眨回去。
夜涼如水，寂靜的夜裏，忽然風起。
清羽伸手，看著落在手上的點點白色，“下雪了。”
“嗯。我們進屋吧。”丹玄起身，“你身子受不得冷。”
清羽點點頭，跟著丹玄回去。
“你好好休息。”丹玄說。
清羽裹在被子，露出一個腦袋，點點頭，微笑：“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嗯，要是有什麼事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