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姐兒周歲不過也就三五天的時間,謝景翕頭回張羅這樣大的宴席,生疏是有,但好在不算忙亂,前頭剛敲打的兩個管事媽媽,倒不至於馬上給她添堵,反而格外賣力的表現,一切都有條不紊。
唯一讓謝景翕鬧心的是,這心緒亂的毛病斷斷續續的不間斷發作,顧昀時不時忙幾天,她這毛病就格外厲害,自己都覺得自己病的不輕,隻好盡量調節。
大姐兒生日前一天夜裏,二房忽然傳來消息,道是大姐兒病了,謝景翕已經躺下了,又急忙穿衣起來,招呼著人請小裴太醫過來,“也隻好臨時麻煩小裴太醫了,大晚上的,派個機靈人去請,大姐兒這病發的忽然,請旁人我不放心。”
明玉更不放心她是真的,這幾日謝景翕精神不好,姑爺每天都囑咐著院裏上下小心伺候,夜裏一概不準有事打擾,被二房這樣一驚,估計大半夜又睡不著了。所以明玉沒敢離身,倒是方玳正巧在,便麻煩她去請小裴太醫。
大姐兒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小娃娃,發熱生病都是常事,但因著前頭大哥兒的事在前,大家都有些草木皆兵,稍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提心吊膽,他兩個一胎所生,誰知道是不是有一樣的毛病,大哥兒可就是發熱沒的。
謝景翕也是被這兩個小娃娃弄怕了,前前後後都是忽然生病出的事,算計大哥兒跟謝景琪的人還沒揪出來,誰知道會不會再對大姐兒下手,即便是知道大晚上的去請小裴太醫不大好,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先救人要緊。
大姐兒的事也驚動了曾氏侯爺,院子裏剛滅的燈又點了起來,謝景翕沒去顧恒院子裏礙眼,生怕謝景琪又開始發瘋,便隻在外院忙活,曾氏一個人進去,侯爺在外院等小裴太醫。
“父親,這裏有媳婦看著就好了,大晚上的,您要不先去休息。”
“這個樣子我也睡不著,還是等大姐兒沒事了再說。”侯爺看這她,“這幾日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
“是媳婦應該的。”
“顧昀最近如何?”
瞧瞧這父子,住在一個院子裏跟陌生人沒什麼區別,還要謝景翕做傳話筒,“他還好,就是有時候被同僚喊去吃飯,回來的有些遲。”
說起來顧昀這會還沒回來,謝景翕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加上大姐兒情況未卜,心裏就有些急躁,好容易盼來了裴子汐,侯爺忙陪著他一起去了顧恒院子裏,謝景翕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裴子汐一進門,就被謝景琪拖住,“小裴太醫我是信你的,快給我們大姐兒瞧瞧,到底有沒有妨礙。”
上次有大哥兒的事在前,即便知道謝景琪不靠譜,還是得叫她在跟前守著,別回頭又說府裏有人要害大姐兒,還是叫她親眼見著為好。
小裴太醫是個好說話的,跟侯府關係也不淺,大晚上的也沒說什麼,依舊認真給大姐兒瞧過,沒多一會就出來了,“無妨,不用害怕,隻是小兒發熱,再正常不過的,方子也不用開,我給她體外降溫,再熏點草藥就好了,小孩子盡量不要喝藥。”
這句話叫所有人都舒了口氣,這一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出了一身冷汗,顧恒親自給裴子汐作揖,“大恩不言謝。”
裴子汐擺擺手,“多大點事,小孩子生病,當爹媽的都上心,不用太緊張,有事隨時派人跟我說便是,你們家大姐兒先天底子還不錯,出不了大事。”
謝景翕一口氣鬆了,就覺的有些頭暈,總算撐著把後續料理完,已經將近亥時,她回房的時候顧昀剛回來,見她精神不好,顧昀也沒跟她多說什麼,隻好哄著她先睡了。
第二天謝景翕要早起,倒是正趕上與顧昀一起,昨晚上幸而有顧昀在,她睡的還算實在,早上精神也好了許多,顧昀不放心她,便囑咐幾句,“你也顧著點你自己,要是再不知道愛惜自己,我回頭就帶你離開侯府,管家什麼的跟咱也沒多大關係,犯不著這樣費神。”
“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可能是我長期對安神藥有了依賴性,乍一停了有些不舒服也很正常,倒是你,再忙也要注意點,今兒回的來嗎?”
顧昀在她嘴上啄了一下,“今兒還真不行,盛將軍過幾日要回京,兵部臨時少了幾個人,便要我們幫忙準備儀仗迎接事宜,也就忙過這幾天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再好好陪你。”
謝景翕還能說什麼,這樣忙的時候都能顧忌她好不好,她已經不能再抱怨什麼,倒是侯府那邊,少不得要幫他遮掩一下。
謝家人是最先到的,一邊吃了早飯一邊就來了,隻是並非一波來的,是許氏先到了,一頭紮進謝景琪屋裏隻管瞧大姐兒,正眼都沒瞧謝景翕一眼。另外老太太領著六姐兒,跟謝景怡前後腳到的,便先過來跟謝景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