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生殺大權(1 / 2)

不日便要殿試,禮部要安排考試場地以及試題等一應雜事,顯的甚是忙亂,李延年這幾日一直沒得甚好臉,除了聖上就是謝閣老,各各都向他施壓,畢竟禮部作為會試考場,閱卷等事宜都是在禮部,要說換試卷,整個禮部的人都難逃嫌疑,而且事實證明,第一回判定的名次的確不甚公正。

刑部接管舞弊之案後,除了派一潑人來禮部,看犯人似的整日監視他們,再就是送了幾位極其難伺候的大少爺進來,除此之外甚作為都沒有,誰也不知道他們每天都在查什麼,鬧得人心惶惶還沒有進展,李尚書隻覺每天都鬧心至極。

“大人,顧大人請您過去呢。”

“他又要作甚!”李延年沒好氣的對進來的主事嚷道:“不對,他何時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您自己說沒事別來煩您的……

李延年煩躁的扔下手頭事,“走走去瞧瞧,這一天天的……”

李延年來到馮晨屋外,隻見他手下的一個主事低頭耷拉腦的端著那盤子鬆鼠桂魚,顧昀負手站在旁邊,見了他便過來主動打招呼,“李大人有勞。”

李延年抱拳,“呦,顧大人來怎麼不叫人通報一聲,有失遠迎。”

“李大人客氣,我來例行巡視,不好打擾大人工作,這才自行先來了這邊。”

那這會為什麼又打擾了呢?李延年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昂頭翹尾的鬆鼠桂魚,然後忽然發現了那魚肚子裏露出的一塊魚皮,眼神一縮,“這是甚?”

顧昀一直看他的反映,聞言笑笑,“哦,李大人有所不知,顧某今兒來,正巧就碰見貴部主事過來送飯,然後便做主將這魚肚子給拋開,結果就在裏麵找到了一張夾帶的紙條,便是包裹在那張魚皮裏的。”

“紙條?竟有這等事?”李延年無比訝異,轉而又看向那個送飯的主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主事滿臉哭相如喪考妣,“我並不知情啊大人,我們都是照例將魚熱過給馮公子端來,誰知道裏頭還能藏東西。”

這倒的確說的過去,畢竟這主事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能把紙條塞進去,再把魚恢複原樣的人,所以這紙條應當是在炸魚之前就放進去的,然而這樣一來牽扯的就廣了,接觸到這魚的人太多,要查就不是那樣容易。

紙條上的內容不言而喻,正是此次殿試的試題以及做好的答案,字寫的很小,但仍然可以分辨出來,那字跡與之前馮晨會試的試卷答案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馮晨所謂的不同字跡壓根就不是他自己寫的,而是一直有個人來幫他寫,然後等閱卷之時將試卷換出來。

這樣一來範圍便可縮小,因為那試卷上交後會統一貼上糊名紙,並在其上麵蓋印戳記,那試卷不管是在之前還是之後調換,能接觸的人都十分有限,正巧李延年便是其中之一。再說這殿試試題,除了聖上之外,能接觸的便是翰林院的幾位學士以及擔任主副考官的幾位大人,正巧李延年亦是其中之一,當然這並不足以證明什麼,但他確然是挺可疑。

“顧大人,此事可大可小,私以為還是多方取證詳盡調查的好,畢竟有關我大陳科考選拔以及眾考官聲譽,還請顧大人謹慎。”

“李大人嚴重,分內之事自當盡力,不過李大人盡可放心,貴部幾位大人一向兢兢業業,我個人是很相信諸位的,一定與聖上言明此事,不會叫大人為難的。”

李延年笑著拍拍顧昀的肩頭,“顧大人年輕有為啊。”

馮大才子自然是沒能如願吃到他心心念念的鬆鼠桂魚,此魚作為呈堂證供被帶回了刑部,擺在顧昀案前翹首顧盼。

另外從江南府調來的鄉試試卷也遞到了顧昀麵前,馮晨試卷上的字跡亦是同那紙條字跡一般,也就證明馮晨的解元亦是作弊而來,但這代筆之人又是誰呢?

參加殿試的人比往年都多,除了原定名次的人都來,第二次閱卷後,認為有資格參加殿試的考生也都來了,聖上親自主考,所選試題也皆是新鮮出爐,而且連考兩場綜合成績,算起來是很公平的。

聖上親自派了禁衛軍護衛,考完試後當堂閱卷,也就是說這試卷就在聖上以及大家眼皮子底下審閱,若是再出貓膩,那便是活見了鬼。

然而在考試後,有幾名考生都被留了下來,這其中便包括馮晨,之所以仍舊允許他們來殿試,也是為了公平起見,如若這幾位能在這般情況下還能取得前幾名,那也權當他們是有才能的,舞弊與否,都能看在他們堪做棟梁的份上寬容一二,如若名次有出入,那便不能輕易寬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