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沈銳家的二夫人公然攔路,為的就是發現車上的鄭佩茹,至於接下來的事不消說,鄭佩茹離家出走經曆坎坷,後又被顧家二夫人秘密找回的故事馬上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被甩在身後的二夫人咬牙切齒的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憤恨道:“那鄭佩茹定是在車上無疑,方才過去的那輛馬車也就是個幌子,叫他們速去追後麵這輛,我倒要看看車上是哪路神仙來多管閑事!”
而這廂方鈺與車夫同時駕馬而行,隻恨不得親自騎上去引路,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甩開後麵追蹤的人,“夫人您坐穩了!路可能不太好走。”
馬車行的倒是沒有多快,太快反倒引人懷疑,但方鈺為了甩開後麵跟著的人,七拐八拐的不走正道,路線早已偏離了之前的路,連車夫都被她繞的犯糊塗,謝景翕更不知她要拐去哪裏,她現在有些無暇他顧,因為她現在著實是不大舒服。
連續兩日奔波,讓她這幾日集聚的疲憊天翻地覆的席卷而來,之前還能勉強忍著,但方才躲避那小侍女的時候,氣暈八素的撞了一遭,隨後又一路快馬顛簸,此時隻覺腦子已經混沌不堪,胃裏也不住的翻江倒海,連身邊的鄭佩茹都發覺她不對勁。
“顧夫人你可有妨礙?我瞧你臉色不大好,要不先歪在我身上歇一會吧?”
謝景翕已經無力逞強,虛弱的點點頭,稍稍歪在她身上眯著眼,隻是眼下危機還沒過去,她心裏的石頭還懸在半空,並不敢十分鬆懈,也不知方鈺到底能不能把人甩開。
方鈺駕車沿著小路京城,後又在城內轉了好半天,最後在一處小院子門前停下,那車夫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何地,不免有些擔憂道:“方鈺姑娘,咱們私下裏來這裏好嗎,萬一大少爺他……”
“不然還能去哪,事急從權,我會跟大少爺說明情況的,你速去換輛馬車過來,注意別讓人認出你。”
車夫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那好吧,我馬上就回來。”
這裏正是胡學庸所在的那處小院子。
方鈺是打算在此處換輛車馬,順便先把鄭佩茹寄放在這裏,反正此處有人盯著,也不怕她再跑了,但是顧昀可能會不大喜歡她這樣自作主張,所以那車夫才會有些擔心,不過這會已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少不得回去要挨頓罵。
鄭佩茹掀開車簾探出頭來,“方姑娘,顧夫人好像不太好,您看是不是要快請個太夫過來?”
謝景翕的腦子已經不大清楚了,她甚至不能分辨身邊的人是誰,更不知道來到了何處,迷迷糊糊的隻聽方鈺對她說事情解決了夫人放心之類,然後她就不再多想,徹底暈了過去。
方鈺看謝景翕這個樣子也著了急,心說自己自作主張也就罷了,夫人出來一趟還成了這個樣子,大少爺不扒她一層皮恐怕也不能解氣,臉上也不由見了急色,於是隻囑咐了鄭佩茹幾句,順道跟有些懵菜的胡學庸說明情況,隻道是府上的一個丫頭犯了事,到他這躲幾天避避風頭之類,等車夫換了馬車過來,便一刻不留的將謝景翕帶回侯府。
顧昀知道今兒謝景翕要回來,便提早回府等著,也幸虧他提早回來了,不然他極有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方鈺將個不省人事的顧夫人給顧昀看的時候,顧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也顧不上發作方鈺,忙抱著謝景翕往房間裏跑,“快去請裴子汐過府!”
明玉跟在後麵一邊哭一邊問,“姑娘這是怎麼了啊,方鈺姐姐,我們姑娘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她是受傷了還是生病了,從來沒見她昏迷過啊……”
顧昀一顆心到現在還怦怦直跳,他簡單檢查了一下謝景翕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發熱,剩下的也隻有等裴子汐來才能知曉,“明玉去給你們姑娘燒些熱水備著。”
明玉慌忙的跑出去燒水,方鈺見顧昀不睬她,便自己解釋道:“大少爺,我們路上被人跟蹤了,可能大概是夫人有些勞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暈了過去,我我……”
“你先滾出去。”
顧昀鮮少對他們疾言厲色,通常沒有表情的一個眼神就夠用了,一旦說了狠話,那就表明是真的生氣了,且氣的還不輕,方鈺不敢多嘴,隻好耷拉著腦袋滾下去等著被扒皮。
小裴太醫差不多已經成了侯府專用,大房這邊通常一句話就能把人召來,這回聽聞是顧大少爺親自請的,裴子汐就知道定然是謝景翕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