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暉閣裏,趙章與百草都守在跟前,謝景翕知道他倆不放心,特意允的,且大晚上的也不方便男女獨處,如此也是為避嫌。
盧掌櫃對於謝景翕再次喚他來相見這事十分不解,這下沒有蔡掌櫃在一旁熱場子,他更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說自己這模樣,大少奶奶也不至於有甚想法吧?
越這麼想越是手足無措,剛換的一身衣裳又被汗浸透了,謝景翕瞧在眼裏心下好笑,也沒跟他寒暄,而是直接說到正題,“我現下喚盧掌櫃前來乃是為著票號一事。”
又是票號?盧掌櫃心說簡直見了鬼,這顧大少奶奶沒事老關注這票號作甚,女人家家的不是吃飽了沒事做麼。
“大少奶奶,其實在下對票號也不甚了解,您看您是不是……”
“不了解也沒關係。”謝景翕笑笑,“我不妨跟盧掌櫃直說,我有意入股票號,盧掌櫃久在西北一帶,對這些總是比我接觸的多,看得出來盧掌櫃也是感興趣的,不知可也有過入股的打算?”
她是怎麼看出他有興趣的?盧掌櫃心下詫異的很,他的確是曾有過這麼個念頭,但是也隻是私下的,畢竟這些跟青囊也扯不上關係,不好擺到明麵上來說的,萬一被東家誤以為自己有甚想法也不好,這個大少奶奶可真是邪乎的很,她想入股票號,這事大少爺知道嗎,他該不該接話呢?
旁邊豎著耳朵聽的趙章與百草心裏也驚詫不已,沒聽說大少爺提過啊,夫人這是要作甚?入股票號少說也得幾十萬兩銀子吧,且還不知道是賺是賠,怎麼忽然想起這茬了呢?
盧掌櫃道:“大少奶奶容我與您說句實話,這票號眼下真不知是個什麼章程,也不過就是在晉商圈子裏鬧的比較響,到現在還沒開出西北去呢,您這樣貿貿然的投資入股,是不是太冒險了些?”
“盧掌櫃,您也是久在商圈混的人,做生意哪有不冒險的,倒也不是我一時興起,我並不覺的票號一行是可有可無,在外行商的人都知道,身上帶著大量現銀有多麼不方便,既然它興起了就自有它的必要,有了票號的存在,首先惠及的就是咱們商賈一行,另外上到達官貴人下到黎民百姓,手裏有點現銀的不管多少都可以存入票號,惠己及人的事,遲早會發展起來的,我們大可以趁著剛起步的時候出一把力,將來的好處隻會多不會少的。”
盧掌櫃不能不承認,大少奶奶分析的都在點子上,連他這樣手裏資金有限的人都動過念頭,何況是大少奶奶這般不缺銀子使的,將來若真如預想的那般,豈止是一星半點的好處,那是可以傳世百代惠及子孫的大好處。
盧掌櫃思度再三方才開口,“卻不知大少奶奶心裏可有章程?不瞞您說,我的確曾有過跟您一樣的念頭,隻不過始終在觀望,畢竟要入股就不是小數目,還是謹慎些好,如果您實在是想,在下倒是認識一個商賈友人,他正在籌劃開一個票號,正四下酬金,若大少奶奶真的有意,在下倒是可以引薦。”
謝景翕眉頭一挑,“果真如此,便有勞盧掌櫃引薦,盧掌櫃若是想入股,我倒是可以先借你入股的銀兩,等將來賺了您再還我本金即可,若是賠了就算我的,不知盧掌櫃以為如何?”
盧掌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這……大少奶奶,此舉不妥不妥,在下怎麼能受您這樣大的好處,這……”
“怎麼是白受我的好處呢,跑腿引薦的事可都得仰仗您呢,且將來我就算入股,也不便出麵打理,少不得還要麻煩盧掌櫃,我這心裏還過意不去呢。”
盧掌櫃能不惶恐嗎,他這跟空手套白狼有甚區別,股金是謝景翕先替他出了,完了還沒有利息,賠了也不找他,這不跟天上掉餡餅一樣嗎,不,掉的還不是餡餅,掉的完全就是金條啊!
盧掌櫃腦門上的汗不住的淌,心裏這才回過味來,自己的這點心思被她幾句話就給套了出來,能由著他不答應嗎,且人家把他的後路都給鋪的好好的,也堵的死死地,現在說不答應,那不是太不識抬舉了嗎?
“大少奶奶,在下實在惶恐,不知大少爺他……”
謝景翕笑笑,“這個盧掌櫃不必擔心,銀子是我自己出的,大少爺不會有意見的,您且放寬心便是。”
趙章忍不住想說,這銀子便不是大少奶奶自己出,大少爺也不會攔著,這個家裏現在當家作主的人早都換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