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求路無門(1 / 2)

謝景翕與方鈺被分別關了起來。

壓她們的人帶著她們七拐八拐一通,末了還給她們蒙起了眼睛堵上了嘴,謝景翕忍著胃裏的不適,仔細分辨著周圍的味道,有水中獨有的腥氣,還有糧草的青氣,幸得她現在對氣味比較敏感,綜合判斷,她是被關在了一個船艙裏。

這點倒是在她意料之中,她觀察過周遭的地勢,也分析過廢太子這群人,此處離京都極近,搜查廢太子與秦王餘孽的風頭還沒過,他們不便光明正大的住在周邊的小鎮上,而掩藏分散在這些過往各地運糧運貨的船上是最有可能的,這裏人多眼雜,雇傭的多是短期小工,且身份都不可考,一旦出事極易脫身。

把她關進來之後倒是並沒有等到那所謂的大人物前來,謝景翕嚐試著把嘴裏的異物抵出去,再不拿掉,她能被自己的酸水給噎死,廢了好大的力氣,腮幫子都酸的沒了直覺,吐出去的那一刻,低下頭就開始幹嘔。

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她看著凸起的肚子,心裏一片荒涼,但隨即又有了無限的勇氣,為了肚子裏的娃娃,她也不能慌亂。

外麵已是旁晚時分,豔麗的晚霞鋪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如紅寶石般閃耀,勞作的人們依舊大汗淋漓,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謝景翕所在的船艙被黑布遮住,分不清是白天黑夜,當艙門打開的一瞬間,一束夕陽突兀的照進來,被蒙住眼的謝景翕也感受到了,她下意識的回避,心想,終於有人來了嗎?

進來的人隻是來送飯的,順道給她解開了被束的手,吊兒郎當的語氣,“趕緊吃吧,您可是貴客,上麵吩咐了要優待,真是長的好看的人到哪都吃香。”那人打量著她,一瞬間起了些心思,“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摸一把不犯法吧。”

謝景翕簡直頭皮發麻,一瞬間就膈應了一身的雞皮,那屬於陌生人的手碰到自己下巴的那一刻,她抑製不住的酸水往上湧,然後毫無保留的噴了那人一身。

“你!真是晦氣!”那人一身的嘔吐物無處擦,關鍵手上也是,極怒之下,揚起手就要打她。

“青爺,你來了。”

送飯的人下意識一回身,見門外並無人,瞬間反映過來自己被懵了,簡直怒火上湧,謝景翕冷笑一聲,“這位小哥,我惡心的時候最容易咬舌頭,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半步,我可保不齊真能把舌頭咬斷了,你們上頭不會怪罪你吧?”

送飯這位被她連膈應帶威脅,灰頭土臉的退出去,謝景翕緊緊咬住牙根,將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忍了回去。

果然又是顧青。

她心裏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仇恨,顧昀的,外祖父的,還有她孩子的賬,遲早跟他一並算清楚了!

方鈺的待遇就差了許多,手腳皆被綁住,扔在一處堆滿糧草的船艙裏,無人送飯無人過問,她因為事先喝了卸去功力的藥,精神頭也不如以往,好在她有抗藥性,這藥對她的時效並不長久,她要做的就是等待藥效徹底過去。

方鈺與方玳雖是親姐妹,但從小的訓練軌跡並不相同,方玳性子穩重,適合擔當大任,所以學的東西就比較全麵,放在哪都是一把好手,而方鈺從小聰慧伶俐,筋骨也上佳,除了刻苦習武,各種旁門外道學的也多,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當死士培養起來的。

肚子裏不知被灌過多少毒藥,所謂的抗藥性,除了經常泡藥水,就是要親口嚐嚐,像是蒙汗藥軟筋散之類的,她一度是當飯吃的,因為喝一次惡心的幾天吃不下飯。他們那群人裏,堅持不下來的倒不一定死,但是一定會淪為最沒用的人,她想出人頭地,就隻能忍著,所以方鈺骨子裏天生就有韌勁,低頭不是她的本能,隻要給她一口氣,她就要活,還得讓欺負她的人死。

這一路受盡了窩囊氣,明明安排的十分妥當,但還是暴露了,不止對不起大少爺與夫人,更對不起她自己,隻要讓她逮著機會逃出去,一定讓算計她的人好過。

黑暗中,方鈺一雙眸子晶亮晶亮的,她們已經等不到外援,解救夫人的事,便隻能靠她了。

馮冬陪著失魂落魄的明玉下了船,彼時天色還早,太陽也還老老實實掛在半山腰,他心事重重,琢磨著接茬趕路是不成了,得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

他一路對柳娘子的猜想已經證實,心裏可謂五味雜陳,到最後他什麼也沒問,隻問她:“柳娘子可有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