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掉進顧昀挖的坑裏猶不自知,但顧昀此時卻是實實在在的還在秦湛的坑裏,上不來出不去。
盛鸞就比他看的開,嘴裏兀自念叨著:“你還到處瞎摸個什麼勁,秦湛那老王八挖的坑,能讓咱們這麼輕易就出去嗎,你想啊,秦湛被我挑了腳筋,那個東爺隻要不傻,早應該掌握主動權了,他要麼是不想管,要麼是想管但又找不到我們,你有那功夫,還不如坐下來省點力氣,沒準還能多活幾天,說起來,我好餓啊……”
顧昀懶的瞅他,“廢什麼話,趕緊起來找,你要不想出去,我可不管你了啊。”
盛鸞從地上爬起來,不情不願的跟在他屁股後麵,生怕他找著門不告他似的,“唉,玄塵,你怎麼看出那老不死的不是秦王的,我真的很好奇啊,說出來解解悶嗎。”
“你見過秦王嗎?”
“你才見過秦王呢,說誰老呢,那會我還沒出生呢。”
“所以啊,誰都沒見過,憑什麼就得相信那是秦王。”
盛鸞被他一噎,想說他就相信了怎麼辦,是不是很蠢……
“那也是一半一半啊,也不能說就一定不是嗎,所以你這意思,秦王他早就死了?”
“死沒死不知道,但我知道,秦王一定不是那副德行。”沒等盛鸞問,他就主動跟他解釋,“以秦王對權利的占有欲,但凡他還能出現在人前,就一定不會那樣受製於秦湛,更不會把權利都放給秦湛,當然不排除秦湛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控製他,不過如果我是秦王,可能在秦湛控製我之前,就會把他殺了,這是我對秦王的邏輯,再者,就是秦王的反映,我一再試探他,總覺的他跟我以為的不一樣,他對今上的態度有些古怪,古怪裏透著陌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湛故意弄了個假的秦王在人前,一副病弱不能理事的樣子,他才好趁機掌控所有人,而真的秦王,很有可能早就死了!”盛鸞恍然大悟,“所以我覺的你還是腦子進水了啊,既然早就確定了,幹嘛還冒險呢,把秦王已死的消息傳出去不就完了嗎,最好再把屎盆子扣到秦湛頭上,效果不是一樣嗎?”
顧昀這回沒反駁他,他那會三番四次的故意找抽,秦湛已經對他起了疑心,就算沒有最後的冒險,很可能也走不出鴻暉閣,不過最後那一擊,說是冒險,但也不是全無作用,至少他摸到了鴻暉閣的底,且成功的讓秦湛陷入被動,沈東亭如果不傻,這會應該已經把秦湛控製了。
再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也解釋不通的,他隱約感覺還能再發現點什麼,或者潛意識中,對於秦王已經化成灰這件事仍舊不能接受,他們艱難對抗了這麼久的所謂秦王餘孽,就隻是秦湛那麼個老東西,實在叫人遺憾。
或者說不定,秦王真的還沒死呢?
忽然,石壁轟隆一聲,顧昀不知道跟盛鸞同時觸碰了什麼,居然真的被他們打開了某扇門,顧昀跟盛鸞對視一眼,同時伴隨著難以言狀的心跳,這裏竟然真的別有洞天!
……
某種程度上,秦王死與不死,代表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比如在盛家艱難對抗的緊要關頭,秦王身死的消息一經傳出,戰場局勢就起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當然消息本身有真有假,要讓那些先頭軍相信消息是真的,總要半真半假的攙和點別的消息,比如大陳新皇已經登基。
大陳換了新帝代表什麼呢,老皇帝沒死就心甘情願的讓了位,最大的可能就是某種心願已了,比如死敵秦王死了,他最大的心頭大患沒了之類,當然這理由不夠足,充其量能給東洋先頭軍帶來點心裏壓力,動搖一下軍心罷了,人家新皇帝都安然上位了,秦王也死了,消息卻瞞著他們,那不是明擺著要白白犧牲他們嗎?
除此之外,事先設定好的內外夾擊也宣告失敗,沒能給盛家造成腹背受敵的局麵,要麼是臨時計劃有變,大陳的秦王餘孽得到消息,提早收手,要麼就是出了事,反正哪一點都不樂觀,還在水上堅持攻打的東洋先頭軍,隻會越打越沒底,自亂了陣腳。
趁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盛家給與痛擊,局麵很快又倒向了盛家,雖然十分慘烈,但總歸是看到了希望,盛家水軍乘勝全力反擊,東洋水軍密不可破的強擊終於被豁開了一個口,動搖軍心,一敗再敗。
其實局勢比想象中還要慘烈,光是幹掉大陳內部這些倒黴餘孽,就付出了及其慘痛的代價,顧莞帶著盛老將軍那隊親衛,已經死傷慘重,顧莞撐著一口氣回來,已然快沒了人樣,灰頭土臉不說,身上也幾處炸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