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誰先出招(1 / 2)

晉王向來沉得住氣,他原本的計劃是鏟除異己攘外安內後,方能名正言順的登基正名,卻著實沒料到眼下的境況,已經開始不可控起來。

人都有跟風而動的特性,某些一邊倒的言論會給人以極大的勇氣,仿佛大家都在說都在做的事,即便是扭曲不實大逆不道,也不會受到任何的製裁,故而變的有恃無恐起來,而文人儒生的筆伐,尤其具有此種效應。

大多數人並不了解為何會憑空冒出個晉王來掌權執政,還要成為他們未來的天,既然不是先皇的兒孫,那便肯定是某朝篡位,跟當年的秦王沒甚區別,更別說還具有從政暴虐的傾向,誰都不能答應,仿佛不把晉王從皇位上薅下去,他們未來的日子就會暗無天日一樣。

所謂輿論筆伐,利用的就是人的這種心理,何況還有事實為證,京城某賭坊那場叛亂,其實就是晉王為了鏟除異己而故意營造的,死了那麼多人,一定都是叛黨餘孽嗎,難道就沒有誤殺的百姓嗎,所以晉王根本不把百姓的性命瞧在眼裏吧。

隻這一項大罪,就等於判了晉王的死刑。

加上還有許多向來以瞧熱鬧不嫌事大為己任的權貴大臣,迫不及待的化身為正義之身站出來,為百姓以及各階級討公道,口頭征討晉王,早朝上唇槍舌戰,各種跟晉王對著幹。動輒再來個倚老賣老的大學士國公爺,堵在宮門口大殿外,搬出先皇以及先皇他爹來數落晉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堪稱一個狗血淋頭。

晉王恨不得堵上大殿門來討清靜,但表麵上又不能撕破臉,隻能關在書房裏單方麵跟那些老東西對罵,幹出閑氣。

“我說顧玄塵,侯府念經都念了一個月了吧,還有完沒完呐,整個京城都要被唱衰了,瞧這倒黴催的勁兒!”晉王剛摔了一個造價不菲的茶碗,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鍋推給侯府,“差不多得了啊,我晚上睡覺都隱約能聽著動靜,回頭就強自勒令他們發喪!”

顧昀翹著二郎腿啜著茶,回他,“你記錯了,也就半個月還不到,家裏一下死了仨,你再暴政也管不著人家拉屎放屁,我住在跟前還沒說什麼呢,就你耳朵根子好使。”

“你少來氣我啊!”晉王憑空揮他一拳,“他娘的那些老東西,要不出來我都以為他們已經入土了,好家夥平常三顧茅廬都請不到他們的大駕,這會到跟雨後春筍似的一波波往外冒,安安穩穩的在家多活幾天多好,我又不上趕著抄他們的家,保管等他們一個個壽終正寢入土為安,幹嘛地啊非要跟著湊熱鬧,我招他們惹他們了!”

“注意言行啊晉王,傳言就是這麼來的。”

“瞧我這暴脾氣還注意個屁言行,他們知道什麼叫暴政嗎,說的好像都經曆過一樣,再這麼瞧熱鬧不嫌事大的,我頭一個就拿他們開刀!”

顧昀不鹹不淡的拱著晉王的火氣,等他發的差不多了才正經說道:“你跟他們較什麼勁,他們鬧來鬧去的無非就是彰顯一下存在感,表示他們這些老功臣們不能忘,跟你討便宜呢,順毛安撫一番就老實了,王妃不是已經過去了麼,有她在足夠了。”

晉王妃的身份這時候就顯出作用來,一來有個老牌大學士的親爹,二來母族身份顯赫,很能代表這些老東西的立場,且王妃又有威嚴又能言善辯,安撫人心簡直信手拈來。

他們要的無非就是整個家族的一塊免死金牌,百年根基前程無憂,給他們便是,自己的利益得到極大保障後,便鬧無可鬧了,管他晉王再心狠手辣也罷,也辣不到他們頭上。

晉王欣慰的舒口氣,“可不是嗎,我家王妃天生就是當政的材料,對付那些老東西不在話下,哎呀我媳婦怎麼如此能幹呢,要不幹脆我退位讓賢讓她幹得了,我在後宮躲清靜。”

晉王美滋滋的幻想著,奇跡般的被晉王妃順平了暴躁的毛,顧昀對此感同身受,但卻瞧不上晉王這個作死的樣子,一點都不想承認他自己平時其實也是這麼個德行的事實。

“那些倒黴催的筆杆子們倒是先不用顧忌,越回應越壓不住,索性由他們去,但現在卻不是繼位的時候,你得再忍忍。”

現在的確不是最好的時候,著急忙慌的繼了位,到坐實了他們給扣的屎盆子,越發不容於世,給了他們師出有名的理由。但如此名不正言不順的繼續下去,亦非常的尷尬,所有人都有足夠的理由不把晉王放在眼裏,就如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