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璿將舌頭探進陳靜口腔裏時,剛才磕傷的地方不慎碰到了對方整齊的牙齒,痛得她悶哼一聲,冷汗瞬間都出來了。
陳靜滾回床單上,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鍾璿緩過勁來,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笑夠了吧,我多可憐啊,你還笑。”
“你是挺可憐的,”陳靜翻身麵向著鍾璿,抬手扯了扯她的嘴角,“都這樣了,就別老想著動歪念頭了。”
“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鍾璿悲憤地捶床,出師未捷身先死,心有餘而腎不足,簡直人間慘劇。
陳靜揪揪她的耳尖說:“我不笑了,你也別捶了,我們都睡吧。”
“就這樣睡了?”鍾璿心有不甘地看著陳靜。
“不然呢?”陳靜伸手往鍾璿的肩膀戳了戳,“你這個不安分的傷員。”
鍾璿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輕點兒,你謀殺親夫呢。”
“現在可以睡了嗎?”陳靜笑眯眯地問。
“……可以了。”鍾璿無限委屈地拉過被子,將自己和陳靜一起裹到被子裏去。
“誒,還沒熄燈。”
陳靜掙開被子想起來,被鍾璿一把按住:“我來吧,你躺著。”
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外麵街道,就算熄了燈,也沒有完全暗下來,可以借著外麵映進來的微弱光亮看到灰蒙蒙的家具。
鍾璿身上的興奮勁兒還沒有過,躺了許久都醞釀不出睡意,她側頭看了看身旁的陳靜,用氣音喊了一聲:“小靜?”
“怎麼了?”陳靜立刻就有了回應。
“你也睡不著?”
陳靜歎了口氣:“本來快要睡著了的……你最好給我一個弄醒我的理由。”
鍾璿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我睡不著……”
陳靜:“……”這理由真是欠揍。
“我們聊聊?”鍾璿的手在被子底下不老實地摸了過去,指尖先是碰到了陳靜的胳膊,然後順著光滑的手臂一路往下,直到摸到陳靜的手掌,頓了頓之後,將自己的手指擠進了對方的指縫間,掌心貼掌心地十指相扣。陳靜穿的是向古小姐借來的莫代爾純棉無袖小圓點背心睡裙,挺休閑的款式愣是讓陳靜穿出了別樣的性感味道,陳靜當時從浴室裏走出來時,鍾璿雙眼發直地盯著看了足有兩分鍾。現在她隻要一想到同在一個被窩裏的陳靜穿著這樣一件性感的小裙子(並沒有),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沸騰,精神振奮。
“你手怎麼這麼熱?”陳靜嚇了一跳,還以為握著個暖爐,“你沒發燒吧?”
“沒……”發騷而已,“熱嘛。”
“你想聊什麼?”陳靜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捂著嘴打了個嗬欠。她白天在市區兜兜轉轉,雖然是坐在摩托車後座上基本不用怎麼走,但也還是覺得累。
“聊聊明天去哪裏。”鍾璿曲起小指,在陳靜的掌心上撓了撓。
陳靜又打了個嗬欠,半眯著眼睛,已經有一半神智陷入了睡眠狀態,剩下的另一半也像被捆綁在大石頭上,不斷往睡夢的深海下沉。
“明天……明天五一了,人多,去哪裏都不好。”陳靜的思維雖然已經糊成了一坨漿糊,但仍然能回答上鍾璿的話。
鍾璿往陳靜那邊挪了挪身子,螞蟥一樣緊貼在陳靜身上:“那明天我們哪兒都不去?不行誒,這樣的話古小姐肯定得讓我們幫她帶寶寶,程雙那小孩兒賊精賊精的,對著她媽裝得跟小白兔一樣乖,背過身對著我們就撒嬌耍賴,我可應付不來。”
陳靜聽見鍾璿提到程雙,睡意頓時減了幾分,鍾璿應付不來,她也應付不來:“那還是得出去,我想想……要不去你家?”
“我家?”鍾璿挺吃驚地問,“你不是說沒去過我家嗎,你懂怎麼去?高德地圖上有標注?”
陳靜樂了,本來挺濃鬱的睡意都消散了一半:“不知道,我不用高德地圖。”
“是不是打算問程麗麗?”鍾璿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
“問她也可以,但你回去總得提前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呼,還不如直接問他們。”陳靜一直以來都有跟鍾媽保持聯係,還相互加了微信,一個月兩三次定期語音通話,了解彼此近況。隻是陳靜還沒把鍾璿再次失憶的事告訴鍾媽,擔心老人家受不了刺激。
鍾璿不知道陳靜已經見過了自家家長,還已經被認可了,聽到她說要聯係自己老媽,不禁微微吃驚。
“你……直接問他們?”
“不然你自己問他們好了,就說跟他們說爹地媽咪,我不記得回家的路了,報個地址給我好麼。”陳靜說後麵半截話時,還故意捏著嗓子學程雙奶聲奶氣的語調。鍾璿猝不及防被萌到心肝亂顫,感覺整顆心都要酥成一灘春水。
“哎!”鍾璿緊了緊彼此交握的手,“再學一遍我聽聽,你小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說話的?我都能想象出你還是小奶娃時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