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最近很忙,忙起來便沒日沒夜,連續加了幾晚班,周末的時候直接就在公司的辦公室裏熬通宵。直到忙過了最緊張的那幾天,又能按時上下班了,陳靜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連著一個禮拜沒有去俱樂部了。
這天中午午休的時候,陳靜打電話給古漸尹:“今晚我準時下班,一起吃晚飯嗎?”
“不了,寶貝,你不會想做電燈泡的。”古漸尹說。
“……”陳靜就知道這人見色忘義,“好吧,不打擾你們燭光晚餐。對了,這幾天我加班,手機老是忘記充電,有沒有什麼人找過我?”
“不知道啊,你自己回家聽電話錄音吧,我也很少在家。”
陳靜仿佛被噎了一下,頓了頓才道:“那……有沒有人打你手機找我?”
古漸尹疑惑地反問:“為什麼找你的人要打我的手機?”
“沒事了,當我沒說過。”陳靜咬了咬下唇,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肯定是忙暈頭了,不然怎麼可能說得出那麼種莫名其妙的話。
古漸尹在電話那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是不是想問這幾天鍾璿有沒有找過你?”
陳靜覺得心跳快了一拍,反射性地說:“不是。”
古漸尹沒有理會她的反駁,繼續說道:“還真沒有,那家夥可能終於知難而退了。”
陳靜說:“不跟你聊了,我還要準備一下資料開會的時候用。”
放下手機,陳靜不知為何感到心頭有點不快,但細究緣由的話,又找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
最後隻好歸結為女人都是情緒化的生物。
下班之後,陳靜在附近的小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打車去俱樂部了。去到練習室的時候才發現,教練居然不是鍾璿。
接替鍾璿的那個教練是俱樂部新招聘進來的,因為人手短缺,她一進來就要帶三個培訓班,每晚上三堂課,本來就已經夠嗆的了,現在還要頂替鍾璿的活兒,更忙不過來了,但她敢怒不敢言,於是便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隨便教教,也不點名了,班裏來多少人就教多少人。
所以陳靜缺了一個禮拜的課程,那位教練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陳靜課也不上了,走到前台,對接待的工作人員說:“我要投訴。”
接待員客客氣氣地問她:“請問您想投訴些什麼?”
陳靜說:“我想投訴女子防身術培訓班的教練鍾璿。”
接待員拿起電腦旁的課程表看了一眼才道:“鍾老師這個月被調去別的培訓班了,請問您想投訴她什麼?”邊說邊拿起筆和本子準備做記錄。
陳靜想了想,說:“既然她調走了,那就不投訴了。不過她為什麼會被調走?”
接待員也想了想,說,“鍾老師人挺好的,可能有時候在教學上稍微嚴厲了點……但俗話說嚴師出高徒,所以這次俱樂部裏的學員要參加武術比賽,就安排了鍾老師為他們進行特訓,下星期她還會親自帶隊去b城。”
陳靜點點頭,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回到練習室上課去了。
這周幫學員特訓,下周帶隊比賽,陳靜在心裏算了算,自己起碼有整整半個月的清淨日子可過,非常好。
其實鍾璿對陳靜也沒有到窮追猛打的地步,就是時不時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一下,就算實在沒辦法跟她見麵,也會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刷刷存在感。
陳靜對鍾璿的這些小動作說不上討厭,但還是覺得有點煩,現在剛剛好,鍾璿有事情要忙,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
——也不對。
每天上班、下班、去培訓班,偶爾和同事聚餐,這樣的日子,其實和前段時間也並沒有太大不同。鍾璿看似來勢洶洶,胡攪蠻纏,但卻從來沒有真正打亂過陳靜的生活節奏。陳靜的工作依舊有條不紊,該應酬時應酬,該休息時休息,鍾璿在或者不在,陳靜的日子都擺在那裏,無波無瀾。
陳靜擺弄著書桌上那一溜多肉植物,每一盆都隻有半隻巴掌大,蟹爪蘭、寶石花、桃美人、玉吊鍾、錦晃星、若歌詩、千佛手,這些都是鍾璿送的,在此之前,陳靜從不知道多肉植物還有這麼多品種。
看著這些盆栽,如何能不去想那個送她盆栽的人?
原來,她也是會想起她的,偶爾看一眼那些植物,偶爾,便會想想她。
人之常情,不過如此。
一個星期過得飛快,陳靜去俱樂部上課時看見了立在門口的易拉寶海報,她來得遲,也沒有認真看,匆匆一瞥,隻看到了武術比賽的字樣,還有一群穿著印有俱樂部標誌的運動服的小孩子,整齊劃一地做踢腿的動作。
大半個月過去了,易拉寶海報換了幾次,陳靜每回經過都隻是隨意地掃一眼,沒多在意。比賽的結果漸漸在學員之間形成了話題,有人忿忿不平,也有人不以為然。
陳靜知道比賽輸了的時候有點驚訝,然後才發現自己似乎一直毫無來由地相信著鍾璿所帶領的隊伍必定勝券在握。
到底是盲目樂觀了。
不過這種競技性質的商業活動,重點還是落在宣傳上麵,誌在參與,友誼第一,名次不必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