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銘以為自己死了,他的意識漂浮在一片黑暗的虛空中,耳邊一片寂靜,他覺得自己是閉著眼的,但點點星光慢慢展開,直接呈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伸手想要抓|住什麼穩住身子,但卻覺得四肢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不能移動分毫。他想要嘶喊出聲,卻連細微的呻|吟都無法發出。
這就是死亡嗎?
譚銘意識一片模糊,卻又覺得思維是清晰的,他感到自己在旋轉,又時而停住,忽上忽下沒個著落。一些閃著亮光的物體從他的身邊飛快劃過,也可能是從他的意識裏,譚銘努力想要睜開眼,卻無能為力。
死亡的感覺也不是太壞,譚銘心想,卻又覺得如果一直這樣漂浮卸去定會很無聊,不知一會兒會不會有黑白無常來勾魂,亦或是有天使來帶自己去見上帝。哦,不對,如果是按照西方的,那便得回到墳墓裏等待最終審判,估計又是上千年......話說他是在外太空死的,那是不是該按照外星人的習慣......
他們又開始胡思亂想,各種詭異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他隱約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便隻好任由思緒脫了韁的亂飛。
也不知迷迷糊糊的飄了多久,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譚銘努力集中注意力,便勉強聽到了隻言片語。
“......譚銘......醒......別睡......”
譚銘皺眉,揮揮手想要掙紮起來,那聲音擾的他十分煩躁,但他依舊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耳邊一直有聲音忽遠忽近,譚銘越發頭暈難受,身上不同部位也開始叫囂著疼痛起來。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還活著,因為死人應該不會頭暈或疼痛。
想清楚這一點,譚銘便開始極力掙紮,他的睫毛顫動,忽覺得平日簡單無比的動作此刻竟是如此的困難。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他掀開了眼皮,刺目的亮光立刻從剛睜開的縫隙裏射|入,刺得他又閉上眼,反複適應幾次,才能勉強看清一些。
周圍空無一人,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這床看起來很眼熟,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眼熟。譚銘腦袋基本處於當機狀態,一片漿糊,過了許久才意識到,這不就是來接親的那艘飛船,自己住了一段時間的那個房間嗎?
看來自己被救了,被藍斯星係的人救了。
想清楚這一點,譚銘頓覺無力,不一會兒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兩天後,當然,譚銘並不知道其間過去了多少時間,他是被餓醒的。譚銘在柔軟的床|上翻了個身,隻覺得前胸貼後背,餓的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房間的燈光被調到了最暗,一側窗戶的遮光板打開著,外麵是浩瀚美麗的宇宙。譚銘發出細微的呻|吟,周圍沒人,他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便自己從床|上爬下來,打算去櫃子裏翻點營養液喝。
腳剛一碰到地麵,他便暗道不好,接著膝蓋一軟,整個人直接臉朝下的撲倒在地,鼻子一痛,一股熱流湧|出。
該死,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虛弱。譚銘崩潰的趴在地上,任由鼻血流淌,不是他不想起來,而是實在沒力氣了。
正在譚銘哀歎這次怕是要流血過多死掉的時候,他聽到房門劃開的聲音,接著腳步身傳來,有救了!譚銘心中一喜,不由的呻|吟出聲,吸引來者的注意力。
來人:?
“噢,天哪!譚銘先生,您沒事吧!”埃倫滿臉著急的跑過來,動作輕巧的扶起譚銘,讓對方靠著自己,腦袋後仰,他們感到鼻血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了耳朵後麵。自己現在一定糟糕透了。
果然,埃倫臉色難看,他單手托著譚銘的腦袋,另一隻手上光腦開啟,他吩咐了幾句,幾秒後便一大群人湧了進來。
這些人都比較麵生,譚銘睡飽了,精神了不少,居然還有心情觀察進來的人,看他們的穿著,似乎是醫務人員。
“很抱歉譚銘先生,是我的失職才導致您被綁架和受傷,”埃倫滿臉愧疚。
譚銘勉強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而飄忽無力,“不是你的錯,不過能給我弄點營養液嗎,我快餓死了。”
埃倫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看向其中一個醫生,得到同意後他才飛快的去角落的櫃子裏,拿出兩包營養液。
譚銘心中默默對他點了個讚,居然知道一包不夠,還要拿兩包的。
喝過營養液,鼻子也被治療好了,還順便做了個全身檢查,譚銘頓時覺得精神了不少。他翻了個身,麵對著筆挺的站在床邊的埃倫,示意對方坐下,陪自己聊聊天,說說都發生了什麼。
埃倫猶豫了片刻才坐下,已經挺值著腰,雙手放在膝蓋上,一派軍人風範。
“在確認您被希克斯殿下抓走之後,我們立刻做出了方案的調整,由藍斯星係派出部隊協助,我們則在附近逐一排查......”埃倫聲音依舊那麼溫柔好聽,譚銘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好,聽埃倫報告發生的一切。
原來亞德裏安一早便注意到希克斯的不對勁,便派人暗中留意,隻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明目張膽,居然敢綁架地球的聯姻者,未來的王後。藍斯星係迅速派出兩隻部隊支援,埃倫則在希克斯可能會去的地方逐一排查。不過作為帝王的親弟弟,希克斯的星際戰略絲毫不弱,雖說人是很中二,但指揮點飛船什麼的還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