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掐指算了算時間,周望桂今年應該十九了,等明年父親出了孝,她便二十了,年齡倒是與父親頗相當;她家世又拿得出手,嫁妝也極是豐厚,以祖母的性子,才虧了大筆銀子,勢必要變著法子找補回來的,隻要運作得當,這門親事成事的可能性少說也有七成。
心動不如行動,顧蘊立刻叫了卷碧至跟前兒:“你去叫劉媽媽進來,我有話與她說。”
“是,小姐。”卷碧應聲而去,很快便帶著劉婆子回來了。
顧蘊便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吩咐了劉婆子一通:“勞媽媽出去告訴劉大叔,讓他即刻去一趟密雲,打聽一下……”待劉婆子領命而去後,才叫錦瑟磨了墨,給外祖母和舅舅們寫起信來。
隻是她才寫了沒兩行字,彭太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瓊珠來了,行禮後賠笑道:“四小姐,太夫人說……您昨兒個雖已學會怎麼給長輩行禮了,旁的規矩卻還沒學呢,請您即刻過去嘉蔭堂……”
昨兒顧蘊壓得彭太夫人姑侄大氣都沒法兒出的場景瓊珠是看見了的,本不想來飲綠軒觸顧蘊的黴頭,可彭太夫人的話她又不敢不聽,隻得硬著頭皮來了,心裏卻是忍不住腹誹,明明自己就投鼠忌器鬥不過四小姐,太夫人偏不信這個邪,還要一再的惹四小姐,待會兒吃了虧,回頭還不是隻能把氣都撒到她們身上。
一邊腹誹,一邊暗暗咂舌,四小姐才這麼大點兒年紀,竟厲害至此,以前她們怎麼就沒人發現呢?也不知道四小姐這是隨了誰?
顧蘊自不知道瓊珠在想什麼,她隻是詫異於彭太夫人的愚蠢和不識時務,昨兒個才被她教訓了,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又作起死來了?她不將彭氏腹中的孽種給作掉了,便不開心是不是?
“勞瓊珠姐姐稍等片刻,我洗個手換件衣裳便隨姐姐過去。”顧蘊笑著與瓊珠道,隻是那笑卻未抵達眼底。
瓊珠不由微微瑟縮了一下,忙賠笑道:“那奴婢去外麵等四小姐。”說完屈膝行了個禮,卻行退了出去。
顧蘊方叫暗香打水來洗了手,換了件衣裳,帶著劉婆子與卓婆子一道去了嘉蔭堂。
給彭太夫人見過禮後,顧蘊也不廢話,直接便道:“祖母不是說要我繼續學規矩嗎,彭姨娘怎麼不見?”
彭太夫人見不得她那副目中無人的張狂樣兒,冷冷道:“彭姨娘昨兒個胎氣大動,太醫說半個月內都不能下床,我已打發了幾個沉穩的婆子過去服侍她,你打今兒起,還是跟著齊嬤嬤學規矩罷!”
又吩咐齊嬤嬤,“將四小姐跟前兒服侍的人都帶下去候著,在我屋裏,四小姐用不著她們服侍。”
齊嬤嬤應了,叫了一聲:“來人!”便見十來個粗使婆子蜂擁而入,不由分說拉扯起劉婆子和卓婆子來。
顧蘊如何還不明白彭太夫人的企圖,這是昨兒個吃了虧,今兒鐵了心要找補回來了,可她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哼!”冷笑一聲,顧蘊吩咐劉婆子與卓婆子道:“兩位媽媽不必客氣,隻要不出人命,打傷打殘了都算我的!”
劉婆子與卓婆子聞言,心裏有了底,當下也不再客氣,一陣拳打腳踢之後,一群粗使婆子便盡數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直哎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