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沈夫人抵京(1 / 3)

一時家宴散了,顧蘊回到飲綠軒梳洗了一番後,卷碧回來了,屈膝行禮後稟道:“二爺與二夫人這幾日的確正鬧不愉快,聽說是二爺在外麵應酬時,去了……某些不該去的地方,回家後讓二夫人瞧出了端倪來,待審過跟二爺的小子後,立時大發雷霆,與二爺大鬧了一場,二爺連日來都做小伏低,才勉強將二夫人哄轉了回來,隻心裏依然拱了一股子火,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再次爆發罷了。”

顧蘊聞言,一陣無語,她就知道先前周望桂與父親的所謂蜜裏調油隻會是暫時的,父親那個人,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就算改得了一時,也改不了一世,偏周望桂又將他看得極緊,家裏除了一個人老珠黃的彭氏,防得連個母蚊子都不敢靠近他半步,也就難怪父親會去外麵鬼混了。

至於周望桂,則是性格決定命運,本來她拿得一手多好的牌啊,若是她能軟硬兼施,而不是一味的要強好勝,隻想將父親壓得死死的,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好過,哪裏需要羨慕醋妒大伯母?

不過還是那句話,她若是懂得使用策略,前世也不會過成那樣了,她與父親說難聽點,就是破鍋配破蓋,半斤對八兩,誰也別嫌誰!

顧蘊暗自腹誹了一番,也就將此事丟到了腦後去,與她無關的事,她才懶得浪費心神去關注,她隻每日去一趟寧安堂,陪周望桂說會兒話,逗逗福哥兒,盡到自己應盡的禮數也就罷了。

如此到了八月十四日,因明晚上宮中有宴飲,顧準照例要進宮當值,所以顯陽侯府的中秋團圓宴便定在了當晚。

彭太夫人許是事先被顧衝勸說警告過了,亦或是她知道如今自己再鬧也掀不起任何風浪來,整場宴席下來倒還算安分,顧準與祁夫人隻要她安分,也願意給她體麵,宴席剛開始,便依次上前給她敬了酒。

之後顧衝與周望桂也給她敬了酒,之後才是一眾小輩,隻除了顧蘊,免不得換來了彭太夫人幾記陰狠怨毒的眼神,顧蘊卻隻當沒看見。

如果說彭太夫人以前是隻老虎的話,如今也不過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再威風再凶狠也有限了,何況在顧蘊眼裏,說彭太夫人是老虎未必太抬舉了她,她充其量不過一隻病貓而已!

中秋節後兩日,顧衝與周望桂便帶著福哥兒又回了二房自己的宅子。

可顯陽侯爺卻並沒有因此回複到以前的清淨,因為沈騰的母親沈夫人,忽然提前一個月抵達盛京城了。

其時顧蘊正在朝暉堂幫著顧菁挑選給夏紀做衣裳鞋襪的料子,本來這事兒不該她幫忙的,祁夫人想著她與沈騰的事也快定下來了,將來免不得也要給沈騰做衣裳鞋襪,如今倒是正好可以學著點,便連她一並叫了過來。

顧蘊也約莫能猜到祁夫人的想法,可祁夫人沒有明說,她也不好一口回絕,隻得安慰自己,反正就算親事定下了,她和沈騰也還得好幾年才能成親呢,何況如今連定都沒有定下來,她幫著顧菁挑挑料子怎麼了,然後同顧菁一道來了朝暉堂。

娘兒們幾個正挑得興起,不止夏紀的,連顧準和顧韜的都給挑了不少,顧蘊想著舅舅們還沒穿過自己做的衣裳鞋襪,索性又借花獻佛給平大老爺平二老爺挑了兩匹布,打算回頭空了,給二位舅舅一人做一件袍子。

就見金嬤嬤興衝衝的跑了進來:“夫人,姨夫人進京了,這會兒馬車已經進了咱們府門外的巷口了!”

“真的?”祁夫人立時滿臉的驚喜:“不是說要下個月才進京的嗎,怎麼今兒就來了,事先也不說打發人送個信兒來,莫不是還想給我和騰哥兒一個意外的驚喜不成?立刻打發人去國子監接騰哥兒回來,博士要問,就說他母親遠道進京了,讓他回來拜見母親。”

一麵轉頭吩咐顧菁與顧蘊:“你們快隨我迎一迎你們的九姨母去……”

話沒說完,想起自己的妹妹之於顧蘊來說,可不僅僅隻是一個隔房的姨母,更是未來的婆婆,忙又上下打量起顧蘊來,見顧蘊穿了件淡綠色淨麵四喜如意紋的妝花褙子,下麵是豆綠色的挑線裙子,倒是十分淡雅,頭發卻隻簡單挽了個纂兒,戴了個珍珠發箍,在家裏人麵前倒是沒什麼,要見客尤其還是第一次見自己未來的婆婆,就未免太簡薄了些。

祁夫人因忙吩咐杏林:“快把四小姐的頭發散了,給四小姐梳一個倭墮髻……不,還是梳個雙螺髻,桃林,你去我匣子裏給四小姐挑一對點翠的珠花來,另外再挑一對同色的耳墜子來,快!”

眼見屋裏眾人都因祁夫人的話忙做了一團,顧蘊不由哭笑不得,大伯母這是怕沈夫人對她的第一印象不好嗎,她倒是巴不得沈夫人對她印象不好呢……不過想著祁夫人終究是一片好意,她也隻能坐下,任由杏林給梳起頭發來,總歸離秋闈已沒多少時間了,等秋闈後,她就可以找沈騰說清楚了。

杏林的動作極快,很快便與顧蘊梳好了頭發,桃林也將祁夫人點名的珠花耳墜子服侍顧蘊戴好了,祁夫人上下一打量,見顧蘊比之方才多了幾分嬌俏,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自己與顧菁簡單整理了一下衣妝,領著一大群人去了垂花門外迎接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