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七回 女人多了,是非也多了(1 / 3)

不止東宮上下都關注著新入宮的秦良媛,後宮上下也是一樣,東宮外麵忽然就多出了不少“路過”,或是來找自己在東宮當差的親戚同鄉的人,門上的人雖黑著臉,卻也不能不為他們通傳,宮裏娘娘小主們明爭暗鬥不絕,宮女太監之間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誰知道一個不慎就讓什麼人記恨上了?

門上的人是東宮的人不假,理論上其他宮的人都奈何他們不得,可他們也有親戚同鄉交好的人,不得不為自己在乎的人考慮。

以致果然不到傍晚,整個皇宮便都知道秦良媛的存在,甚至連她的來曆家世容貌才情,也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一時幸災樂禍者有之,隔岸觀火者有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者有之,為顧蘊擔心不平的人也有之。

隻可惜很快就到各處宮門下鑰的時間了,她們隻能等明日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時,才能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或者說是繼續看好戲了,聽說太子殿下晚膳便是在秦良媛屋裏用的,晚間自然也會歇在後者屋裏,也不知道這會子自入宮以來,便專房專寵的太子妃是個什麼心情?

是夜的晚膳宇文承川的確是在秦良媛屋裏用的,顧蘊還打發人賞了幾道菜給秦良媛,言明是自己為她‘接風洗塵’的,弄得胡良娣等人很是鬱卒,太子妃擺明了是個半點虧不肯吃,半點也容不得人的主兒,不然上午也不會把皇後娘娘新賞的美人兒都作踐去掃地了,怎麼會忽然間就變得這般大方了?

等用過晚膳後,宇文承川也的確沒有自秦良媛屋裏離開,而是早早熄了燈,胡良娣等人知道後,妒恨得差點兒沒咬碎了一口銀牙,聽說那秦良媛是漂亮,卻還是及不上太子妃,也就是說,與她們幾個姿色在伯仲之間,怎麼她就能勾得太子殿下這般寵愛她,卻連看都不肯看她們一眼呢,她到底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狐媚子手段?!

她們卻不知道,秦良媛屋裏才一熄了燈,宇文承川便已跳窗出去,然後借著夜色的遮掩,回了崇慶殿去。

顧蘊正坐在燈下看書,瞧得他忽然跳窗進來,頭發上還不慎沾了一片樹葉,“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去了,弄得這般狼狽。”

宇文承川臉色有些不好看,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該弄這勞什子寵妃的,弄得我如今有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了。”東宮雖是他的地盤,卻隻有崇慶殿,才是他唯一視作家的地方。

顧蘊起身踮起腳尖給他把頭上的樹葉拿掉,又給他理了理略顯淩亂的頭發,才笑道:“對比胡良娣幾個由始至終的獨守空房,你隻要一月去秦良媛屋裏兩三次,她便已經是東宮實至名歸的第一寵妃了,用兩三晚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崇慶殿,來省卻大把的麻煩,我倒是覺得這門生意挺劃算的。”

“你當然覺得劃算,反正星夜翻牆跳窗的又不是你。”宇文承川瞪她,“我不管,你要補償我才是。”

“行行行,補償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顧蘊很是好說話,話音落下的同時,也朝他張開了雙臂,知道他兩晚上沒碰她,已是忍得很辛苦了,自然知道他要的‘補償’是什麼,她自己也正有此意,就算是自家的男人,也不能任意奴役,總得適當的給他點好處不是嗎?

宇文承川這才轉嗔為喜起來,打橫抱起她進了內室去。

次日顧蘊醒來時,宇文承川早已上朝去了,她剛更衣梳洗畢,正用早膳,胡向安就進來稟道:“娘娘,幾位小主給您請安來了,徐良娣也來了。”

給她請安是假,想瞧她的笑話兒,更想親眼看一看秦良媛,試試秦良媛的深淺才是真罷?顧蘊扯了扯唇角,連徐良娣也一塊兒來了,果然她表麵看似安分,骨子裏其實與胡良娣幾個一樣,都是心存“大誌”的主兒啊!

又不緊不慢的吃了幾顆水晶蒸餃,喝了半碗碧梗粥,接過錦瑟奉上的溫水漱了口,顧蘊才拿帕子掖了掖嘴角,與胡向安道:“讓她們進來罷。”

“是,娘娘。”胡向安應聲行禮而去,片刻便引了胡良娣徐良娣幾人進來:“嬪妾們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顧蘊點點頭:“都起來罷,賜座。”

待眾人都謝恩各自落了座後,才看向徐良娣似笑非笑道:“徐良娣不是身子不適,前幾日還傳過太醫嗎,今兒怎麼想著過來給本宮請安了,可是身子已大好了?”

徐良娣被問得稍稍有些尷尬,片刻方賠笑道:“多謝娘娘關心,嬪妾身子仍沒大好,隻是想著好些日子沒來給娘娘請過安了,且嬪妾聽說,昨兒新進了一位妹妹,想順便過來瞧一瞧,也省得以後彼此見了麵,卻相逢不相識,畢竟大家都是姐妹,以後要相處的時間且長著呢。”

知道顧蘊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索性不試圖藏著掖著了,直接便把來意說了,畢竟好奇心人皆有之,她想見一見太子殿下的新歡,也無可厚非,太子殿下總是她名義上的夫君,是她安身立命的依靠不是嗎?

果然顧蘊聞言後,笑容終於抵達了眼底,道:“既仍沒大好,就繼續將養著,缺什麼隻管打發人過來告訴胡向安。至於昨兒新進的秦良媛,本宮正有將你們都召齊了,讓你們彼此認識見禮的意思,難得今兒你們來得齊全,倒是為本宮省事兒了,不過太子殿下昨兒夜裏歇在秦良媛屋裏,想必她得等會兒才能過來,大家且稍等片刻罷。”

顧蘊與徐良娣說話兒時,不止徐良娣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她,胡良娣幾個也是一樣,見她穿了窄袖遍地金大紅百蝶穿花的褙子,戴了赤金嵌紅寶鳳凰展翅步搖,一眼就看得出來未施脂粉,氣色卻好得不得了,半點萎靡憔悴或是焦灼都沒有,哪像是夫君才納了新歡,昨兒獨守了一夜空房的樣子?

可這怎麼可能,她自嫁進東宮以來,便一直專房專寵,太子殿下待她有多愛重也是東宮上下有目共睹的,她怎麼可能半點也不為太子殿下有了新歡之事傷心?除非她一點也不在乎太子殿下,可那更不可能,太子殿下那樣英俊挺拔,器宇軒昂,如今還一次便向世人證明了自己有能力的男人,又有哪個女人能不愛的,所以她一定是裝的,對,一定是裝的!

又等了片刻,秦良媛還沒來,胡良娣有些坐不住了,眼珠子轉了幾轉,看向顧蘊賠笑說道:“怎麼秦妹妹還沒有來,娘娘要不要打發個人去催催她,嬪妾們白等等倒是沒什麼,耽誤了娘娘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可就不好了。看來秦妹妹於規矩上頭,還略微有些鬆散啊,娘娘可得打發兩個老成的嬤嬤,去好生教引她一番才是,省得以後殿下去她屋裏一次,就要耽誤娘娘一次,我們姐妹也要白等她一次。”

胡良娣既認準了顧蘊是裝的大度與不在意,自然忍不住要說幾句淡話來挑唆一番才好,就不信太子妃見那姓秦的這般恃寵而驕,真能忍下去,隻要她忍不下去了,便是她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了,退一萬步說,即便坐收漁翁之利的不是她,能看到太子妃與那姓秦的狗咬狗,也能為她出一口長久以來的惡氣!

顧蘊聽得胡良娣擺明了挑撥離間的話,眼裏不由閃過一抹嘲諷,縱然她不知道秦良媛的底細,也不可能被胡良娣這樣一個蠢貨三言兩語便挑撥得失了理智,大出昏招好叫她坐收漁翁之利,何況她還知道宇文承川與秦良媛根本有名無實?

因笑道:“她才進宮第二日,昨夜太子殿下又歇在她屋裏,她一時忙不過來也是有的,總歸凡事都要以太子殿下為要,胡良娣既說她規矩鬆散,那便由你去教引她一番罷,隻是一點,她如今是殿下心坎兒上的人,你可千萬客氣些,不然回頭她見了殿下,說你欺負她,殿下若要罰你,本宮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