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九回 妻妾鬥(1 / 3)

“……她問我要交代,我還要問她要交代呢,把這樣一個心腸歹毒之人賞與我做枕邊人,到底是何居心?就怕她不敢問!”宇文承川冷哼。

這倒也是,狗咬了人,自然該問狗主人的責任,顧蘊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順著宇文承川的話,說起秦良娣臉上的傷來:“我瞧她的傷很是嚇人,不會有什麼大礙罷?就算騰驥衛那樣的地方更看重人本身的能力,可哪個女孩子又能真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你可千萬不能讓秦良媛為了完成任務,就不惜一切代價啊!”

宇文承川聞言,笑罵:“你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她雖隻是我的下屬,首先卻是一個人,我若不拿下屬當人看,你以為他們會那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追隨我嗎?你放心罷,她臉上的傷也就瞧著嚇人,其實卻不全是因為被滾水燙了所致,而是用了一種沾了熱水便會起泡的藥粉,至多十天半個月的,也就能全部消散了,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顧蘊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想著等將來我們大業得成後,放秦良娣出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拘是嫁人還是怎樣都好呢,萬一毀了容貌,豈非害了她一輩子?不過若男人隻是以貌取人,那也不值得她托付終生,罷了,如今說這些還為時尚早,且以後再說罷。”

“騰驥衛裏倒也不是沒有娶妻嫁人的先例,不過一百個裏也未必能有一個,尤其是有特殊技能的那種,因為有了家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執行任務時也不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這點上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動搖……”宇文承川沉吟道。

顧蘊接道:“所以我才說要等我們大業得成之後呢,到時候任何大情小事你都可以說了算了,自然也就可以有更多先例,規矩什麼的也都可以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不止秦良娣,還有妙貴嬪,甚至徐良娣幾個包括今日被打入了冷宮的胡氏,將來若有可能,我都希望她們能有一個相對好些的結果,說到底,她們都不容易,但有別的出路,誰又真的願意明知是火坑還義無反顧的往裏跳呢?當然,前提是她們得安分守己,若她們不安分,我也絕不會姑息!”

在宮裏久了,她發現自己的心反倒比以前軟了。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她也沒像現在這樣,接觸到的動輒便是要人命的人和事,也就難怪她會心軟了,其實不是她心軟,而是她終究還有自己的底線,終究還做不到視別人的性命為草芥。

宇文承川就一把將顧蘊抱了個滿懷,這樣一個愛憎分明,卻又始終保持著善良初心的好女人,叫他怎麼能不愛?

他很慶幸即將相伴自己一生的人是她,而不是其他假仁假義,佛口蛇心,譬如後宮和東宮所有妃嬪之流的女人,不然他在外麵已看厭了形形色色戴著麵具的人,回家來還要繼續麵對一張假麵,這人生就算坐擁四海,又有什麼意思!

胡氏被打入冷宮之事傳到景仁宮後,宗皇後果然勃然大怒,叫了吳貴喜來便喝道:“即刻去東宮把太子和太子妃給本宮傳來,本宮倒要問問,他們問都不問本宮一聲,便把本宮賞的良娣打入冷宮,到底將本宮這個母後置於何地!”

是早朝後特意來景仁宮給她請安的三皇子及時勸住了她:“那胡氏再是母後所賜,進了東宮,前程生死便都掌握在那個婢生子和顧氏手裏了,他們兩個一個是夫主,一個是主母,本就擁有對自家所有姬妾生殺予奪的權利,母後憑什麼管這事兒?也不怕人說您手伸太長,何況還是胡氏有錯在先,聽說那婢生子的新歡半張臉都已不能看了,還有什麼證據比這個更直觀更有力的,您當不知道有這事兒還來不及呢,還想興師問罪,您是惟恐那個婢生子沒機會問您把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人賞與他,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

好說歹說,到底勸得宗皇後將吳貴喜打發了,不再提即刻傳宇文承川和顧蘊過來問罪的話,可終究還是餘怒難消,恨聲道:“可打狗尚要看主人呢,他們這樣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本宮以後在後宮還有什麼威儀可言!”

三皇子蹙眉沉聲道:“打狗是要看主人,可主人也要看那狗有用沒用,值不值得為她出頭張目,那胡氏擺明了是個沒用的,進東宮都半年多了,那個婢生子也正眼不瞧她,留著何用?不但她,徐氏幾個母後也趁早放棄算了,那個婢生子始終不肯碰她們,她們縱有千般心計萬般手段,也是徒勞,既然分化不了他們夫妻,不能讓他們反目成仇,那就從根子上來解決問題,顧氏和新進東宮的秦氏,要賞她們一貼好藥,那個婢生子更要找機會賞他好藥,總不能以後東宮每新進一個女人,我們便動一次手,次數一多,難保不出岔子。”

一個不能承嗣的皇太子,還有什麼資格承繼大統,早年皇上因為多年無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朝中又因此明裏暗裏生了多少事端,皇上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宗皇後微眯著眼睛點頭道:“你這個法子聽著是好,可實施起來卻不容易,顧氏來給我請安這麼多次,從來沒真正喝過一口我宮裏的茶,點心果品什麼的也是淺嚐輒止,甚至不嚐,我要如何下手?就更不必說秦氏了,她連來給我請安的資格都沒有,若在東宮的日常供給上動手腳,一旦被查了出來,可就是現成的鐵證了。要對那個婢生子動手就更不容易了,早年我們下過那麼多次手,他都逃過了,焉知這一次他逃不過,一旦打草驚蛇,以後再就動手,就越發沒有機會了。”

三皇子道:“所以我才說既要對顧氏和秦氏下手,又要對那個婢生子下手呢,雙管齊下,總有一邊能成功,這事兒母後隻管交給我來想法子,指不定我法子還沒想出來,進京告禦狀的兵士已先抵京,將他給拉下馬來,讓他再無翻身之日了呢?”

宗皇後道:“若真如此當然就最好了,就怕跟上次似的……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話雖如此說,到底還是沒忍住又叮囑了三皇子一句:“不過方才說的事,你也得抓緊時間想法子才是,到底……有備無患。”

三皇子何嚐不擔心此番就跟前番似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偏就來萬一?一臉凝重的應了:“母後放心,兒臣理會得的。”見時辰不早了,方辭了宗皇後,出宮去了。

翌日顧蘊去給宗皇後請安時,宗皇後果然如宇文承川所說的那樣,沒找她的麻煩,隻淡淡問了一句:“本宮聽說,昨兒你宮裏的胡氏因為惹惱太子,被打入冷宮了?”

待顧蘊應了:“回母後,確有其事,不過胡氏不是因惹惱太子殿下,而是借教引秦良娣規矩之機,將一盞滾茶悉數潑在了秦良娣的臉上,致使秦良娣半張臉受損,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之事,才被太子殿下下令廢了的,胡氏自己也已承認,自己是因為一時妒恨攻心,所以才會潑了秦良娣。太子殿下事後還與臣媳說,胡氏到底是母後所賜,就算看母後的麵子,也不該罰她那麼重的,可又怕不罰她難以服眾,更怕事情傳開後,不明真相的人會說母後包庇縱容胡氏,於母後的清名有損,所以隻能將她打入冷宮,以儆效尤,還請母後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