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二回 太子妃的威嚴不容侵犯(1 / 3)

連與眾當事者無關的女眷們都豎著耳朵密切關注著正殿那邊的情形了,何況顧蘊,雖然宇文承川已與她說了倒黴的絕不會是他們,不到塵埃落定那一刻,她終究不能全然安心。

所以她一直全神貫注聽著那個自稱是個總旗的男子的話,連一個字都不曾漏掉。

等將對方的話全部聽完後,她與宗皇後林貴妃一樣,也立時意識到不妥了,不過對比宗林二人為這不妥瞬間慘白了臉,她的心情卻是瞬間大好,倒是與二皇子想到了一塊兒去,那些個兵士可是自去年秋冬開始,便再未領過一文錢的軍餉,宇文承川奉旨治水卻是今年正月的事,大舅舅難道有先見之明,自那時起,就在給宇文承川留治水的銀子了?

可見大舅舅是無辜的,事情另有蹊蹺。

卻沒想到,宗皇後都還未發話呢,莊親王世子妃倒先嘰歪起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輪得到她區區一個親王府的世子妃說話嗎?還敢含沙射影的說大舅舅果真挪用軍餉了,不然她的大筆嫁妝從哪裏來,她今日不給她幾分顏色瞧瞧,她這個後宮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妃也趁早別做了!

顧蘊怒極反笑,叫了一聲“白蘭”,“給本宮狠狠掌莊親王世子妃的嘴,一直掌到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時候能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話為止!”

“是,太子妃娘娘。”白蘭立刻屈膝應了一聲“是”,幾步上前揪起莊親王世子妃,便左右開弓狠狠扇起後者的耳光來,白蘭可是練家子,下手還毫不留情,力道有多重可想而知,也就四五下,已打得莊親王世子妃鼻子嘴巴都淌了血,兩頰也高高隆起,白蘭剛揪住她時,她還能尖叫,這會兒卻是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好了!”顧蘊看在眼裏,這才淡淡叫住了白蘭,看向莊親王世子妃冷冷道:“父皇在正殿親審擊鼓之人,才剛說了一句話‘民告官下告上依律該廷杖一百’,命人行刑,甚至還未正式開始審案,你就先給平侍郎定了罪,給本宮定了罪,你哪來的資格越過父皇給朝廷命官和東宮太子妃定罪?你眼裏可還有父皇?莊王嬸,您回去後,可得好生管管她才是,今日她隻是衝撞了本宮還沒什麼,明日若是連母後甚至父皇都衝撞了,就不隻是挨一頓嘴巴即能解決問題,指不定就要為貴府上下招來滅頂之災了!”

彼時莊親王世子妃的耳朵已嗡鳴得沒那麼厲害了,兩頰也因已痛到麻木,整個人反倒比方才稍稍好受了些,自然將顧蘊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立時哭倒在了莊親王妃腳下:“母妃,兒媳就隨口說了那麼一句話而已,太子妃就這樣欺辱兒媳,兒媳再不好了,也是堂堂親王府的世子妃,是太子妃的嫂子,何況母妃在這裏,皇後娘娘也在這裏,就算兒媳有錯,也該母妃與皇後娘娘責罰兒媳,怎麼算也不該太子妃出這個手才是,母妃可千萬要給兒媳做主啊,不然兒媳也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被欺辱成這樣,十幾年的臉都丟盡了,嗚嗚嗚……”

莊親王妃一張臉早已氣得通紅,卻大半是為長媳的愚蠢氣的,隻有小半才是為顧蘊的目中無人氣的。

方才三皇子妃給莊親王世子妃使眼色她不是沒瞧見,當時還沒意識到事情有異倒還覺得沒什麼,自家本來就是親皇後三皇子的,現成的人情傻子才不做,不做白不做麼。

等莊親王世子妃話都出口了,她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太子先前的態度擺明了不怕事兒,可見早有防備,方才擊鼓之人的話也擺明了不利於皇後娘娘和三皇子,萬一此番又跟上次一樣,太子反倒大獲全勝,自家以後可該怎麼辦?

當即便在心裏將長媳罵了個狗血噴頭,你不會裝沒看見三皇子妃的眼色,或者是等其他人開了口後,你再開口啊?知道你自來覺得我們老兩口兒偏心小兒子,指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夫君的世子之位就要不保,所以卯足了勁兒的各處掐尖要強,可你連基本的趨吉避凶都做不到,連基本的大局觀都沒有了,我還要你這樣的長媳何用?

隻是眾目睽睽之下,顧蘊僅因為一句話便將莊親王世子妃打成這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叫莊親王妃如何能不生氣,縱再不想為長媳出這個頭,少不得也隻能為她出了,這已不僅僅是攸關她一個人的體麵,而是攸關整個莊親王府的體麵了,沒聽可惡的顧氏連‘為貴府上下招來滅頂之災’這樣惡毒的話都出口了嗎?今日她若不是找回這個場子,明日整個莊親王府的人也都不用出門見人了!

念頭閃過,莊親王妃已看向了顧蘊,麵沉如水的說道:“太子妃,你三嫂說得對,她再不好了,也是親王世子妃,還是你的嫂子,論尊卑,在座還有皇後娘娘,論長幼,還有我這個做婆婆的,太子妃卻問也不問皇後娘娘和我一句話,便直接這樣欺辱於她,太子妃也未免太霸道了些,實在難叫我們婆媳口服心服。”

說完看向宗皇後:“皇後娘娘,您一定要為我們婆媳做主,為莊親王府做主啊,不然以後我們還有什麼臉麵出門見人,整個皇室宗室乃至天下,又還有什麼長幼尊卑可言!”

宗皇後正是心亂如麻之際,哪裏耐煩管這些破事兒,而且因為莊親王世子妃這麼一鬧騰,正殿那邊的情形她壓根兒一個字都聽不見,心裏因忐忑不安就越發不耐煩了,隻想大喝一句,讓顧蘊與莊親王妃婆媳都滾出去,外麵有的是地方,她們要扯皮且滾出去扯。

可一旦事情朝著最不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了,他們與宇文承川那個婢生子勢力威望此消彼長之下,他們以後要倚仗莊親王府的時候還多得很,今日她若不為她們撐這個腰,他日自然也休想莊親王府再為他們母子賣命!

宗皇後隻得看向了顧蘊,沉聲說道:“太子妃,不管怎麼說,你擅自打人就是不對,本宮還在這裏呢,你卻連問都不問本宮一句,眼裏還有本宮這個母後嗎?何況莊親王世子妃那句話我們都聽見了,雖略有不妥,也談不上衝撞你,你說她便是,怎麼能直接動手打人?事已至此,本宮也不想多說了,你給莊親王世子妃陪個不是,再把你那個打人的宮女拉下去杖斃了,此事便就此揭過不提了。”

說話間,想起事情是因三皇子妃給莊親王世子妃使眼色才挑起的,真正是一個眼色引發的血案,不由怒火中燒,狠狠剜了三皇子妃一眼,才又看回了顧蘊。

顧蘊卻半點給莊親王世子妃陪不是的意思都沒有:“回母後,臣媳打莊親王世子妃,是因為她竟膽敢越過父皇給朝廷命官和臣媳堂堂東宮太子妃定罪,是因為她目無父皇,而不是因為自覺她衝撞了臣媳,便是見了父皇,臣媳也是這麼說,所以母後的要求,請恕臣媳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