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星際,大大小小的巫醫良醫土醫不計其數,就連最高等級的巫醫都對黑暗獸的精神攻擊無計可施。除非治療師,否則隻能硬生生受著。於是沒有伴侶的靈獸戰士,多數都被噩夢纏身。

然而陸錚來了區區三天,輕淺的精神傷害竟然在他的妙手下回春。戰士們都表示,午夜夢回間,已經沒有恐怖的夢魘困擾。這不僅讓所有軍醫驚訝,連荻翁都覺得目瞪口呆。於是這兩天,陸錚一邊施針一邊接受圍觀三人組的目光洗禮。

三人組包括獲翁,穆泫雅,穆涵風,而且幾人每每都會提出幾個傳業性問題,讓陸錚不知該如何作答。本來這個東西就是他按照經絡圖,比著葫蘆畫瓢來紮的。而且現在紮了那麼多,閉著眼睛都能找準穴位。可是如果讓他說為什麼要這麼紮,他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借口說施針的時候不能有人打擾,把圍觀三人組打發了。

然而慕涵風卻像一尊閻王,蹲在房間一邊的椅子上,不論如何也請不走。陸錚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隻好任由他在房間裏視奸他的施針過程。

最後陸錚忍不住對他道:“王爺,您難道不累嗎?去休息一下好嗎?”

慕涵風想了想,采納了他的建議,然後起身,轉身往裏走了幾步,往陸錚的床上一躺,開始閉目養神。

陸錚:……

這個人一定是腦子有毛病!雖說都是男人,但畢竟雌雄有別,就這樣睡在別人的床上合適嗎?

送走最後一名戰士,陸錚走上次戳了戳慕涵風。對方掀了掀眼皮,金屬半麵罩的繁複花紋下,狼王鐵灰色的眼睛有些慵懶的看著他。陸錚清了清嗓子道:“你很閑嗎?很閑難道不會去巡視戰場嗎?在打仗呢,你呆在我這裏幹什麼?”

狼王將雙手枕在腦後,聲線閑淡的道:“小打小鬧,讓他們玩玩就好。”語氣要多狂傲有多狂傲,好像這種非萬人以上的戰役,根本沒資格請他狼王殿下出手。

陸錚翻了個白眼,道:“那你就去後院的紫花蓮蓬園裏轉轉,看看風景,心情也會跟著舒暢一點。我這裏都是傷員病號,你不覺得呆在我這裏很壓抑嗎?”

狼王閉上眼睛,不說話了。麵對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陸錚很是苦惱。這世上竟然有如不可理喻的人,果然天狼王是個天生怪胎!可是耳邊卻傳來天狼王幽幽的聲音:“孤雌寡雄共處一室,還要脫了衣服摸摸捏捏,像什麼樣子?!”

陸錚:……

敢情這家夥留在這裏是為了看著他的?的確,他的診治方法是針灸,所以所有來接受診療的戰士都必須脫了上衣。對於這件事,天狼王殿下很介意,然而陸錚是醫生,對病患的身體總不至於避而不見。於是他隻能守在一邊,哪怕明知道戰士的操守是很嚴格的,也不願隻留兩人在房間裏。

這霸道的占有欲,陸錚莫名奇妙頭痛。

陸錚道:“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諱疾忌醫?病患不論任何地方生了病,都要拿給大夫看的,否則藏著掖著,會越來越嚴重。心理病,也是病,殿下該看看心理醫生。”

天狼王想了想,起身開始脫衣服。

陸錚立即捂住眼睛,道:“喂,你要幹什麼?”

天狼王很生氣,一把將他摟進懷裏,低聲在他耳邊道:“你不是說不能諱疾忌醫嗎?我身體不舒服,你幫我看一下。怎麼?別人的身體你可以隨便看,到我這裏,就像見了鬼似的?”

陸錚一把推開他,道:“你你你早說,先放開我。”陸錚清了清嗓子,道:“哪裏不舒服?先和我說說症狀。”

天狼王默默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這裏,忽快忽慢,忽高忽低,有時候透不過氣來,有時候失魂落魄。……”天狼王顯然聽下去了剛剛陸錚所說的諱疾忌醫,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該剖析出來讓醫生看看。天狼王接著道:“可能我的黑暗之力,又在搶奪主控權。可是從前在非戰鬥狀態下,它從來沒這樣過。我以為我在清醒的狀態下可以壓製住它,現在看來……”

陸錚一臉狐疑的看著天狼王那張戴著金屬半麵具的臉,忽然他的眼前顯示出一行小字:此人所害為相思之症。

陸錚的眼睛咻一聲亮了,立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單手搭住天狼王的肩膀,嬉皮笑臉道:“哎呀,聽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不像是什麼黑暗之力搶奪主控意識。倒像是……唉,春天來了,又到了交……那什麼的季節。有這種症狀,很正常,不是病不是病,不過雖然不能算病,可是犯起來也挺要命的,對不對?”

天狼王想了想,道:“對,不舒服。”

陸錚道:“想到的時候,抓心撓肝,心癢難忍。但是卻又不知道癢在哪裏,疼在哪裏,不舒服在哪裏,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該如何安放。看見他的時候想說話,然而如果他不理你,你又覺得特別落寞。如果他對你熱情一點,你就心情大好,如果他對你愛搭不理,你就覺得失魂落魄。想讓他知道,卻又害怕他知道,怕別人看清,又怕別人看不清,是這個感覺嗎?”

天狼王的眼神低低的看著陸錚,點頭,沉默。

他果然是名神醫嗎?這都能看得出?

陸錚得意一笑,其實這些都是他以前上大學的時候無聊看了某些關於暗戀的心靈雞湯看來的。沒想到,還真讓他瞎貓碰到死耗子。陸錚又在天狼王肩膀上一拍,道:“兄弟,你這不是病了,你這是害了相思。跟哥說說,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天狼王一臉的茫然:“什麼是心上人?”

陸錚:……

看來這個天狼王有些不諳世事,竟然連什麼是心上人都不知道。陸錚心情倒是不錯,如果這家夥有心上人了,那麼自己估計就可以逃離他的覬覦,這麼一石二鳥的事,一定要牢牢抓緊,必須幫他追到心上人。

陸錚道:“心上人當然就是喜歡的人了,相思就是對喜歡的人日思夜念。見不到會想,見到了又想親近,可是又害怕對方拒絕。”

天狼王讚同的點頭:“對,是這樣。”

陸錚又道:“唉,狼哥,這樣不行。像你這樣,八百輩子也追不到心上人。”

天狼王道:“那我該怎樣對待心上人?”

陸錚紙上談兵道:“先了解一下心上人喜歡什麼,偶爾給他點小驚喜,送些小禮物,有好吃的也先想著心上人,上到衣服飾品,下到玩石卡片,什麼精致送什麼。女孩子嘛,肯定喜歡這些小東西。久而久之,他一定會為你的癡心一片而感動的。”

天狼王似乎聽到心裏去了,又問了一句:“那我下次見到心上人應該怎麼辦?”

陸錚想了想,道:“霸道一點,先親了再說。有些小女生就是喜歡霸道總裁的風格,你越是試試探探,她越是矜持退縮。如果你直接表達,有可能還能擄獲芳心。”

狼王似乎不懂什麼是霸道總裁,不過後麵和前麵的話他都聽明白了。於是試探的問道:“這樣……他不會生氣嗎?”

陸錚篤定道:“肯定不會!”

話音見落,天狼王戴著金屬半麵罩的邪佞臉孔已經來到麵前。陸錚被結實有力的胸膛壓倒在床上,帶著陰冷氣息的唇壓了過來,無師自通的啟開唇舌,長驅直入。勾住他的舌尖,在口中攻城略地,雙手探入他的上衣下擺,在他的腰間梭巡。陸錚隻覺得心下一驚,下腹一緊,登時明白了天狼王心中那個心上人是誰。

挖了個坑,埋了自己。

自食惡果的陸錚很鬱悶,不光被強吻了,還被摸了個遍。如果不是他抵死不從,估計貞操難保。天狼王滿意的吃到了嫩豆腐,心情甚好的離開了他的房間。陸錚卻氣急敗壞的想摔碗,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連穆涵朗都沒有摸摸捏捏占過的便宜,被天狼王占了個一幹二淨。這下好了,這算不算婚內出軌?肉·體的出軌,應該……更算出軌吧?

陸錚欲哭無淚,該死的穆涵朗,你什麼時候去探敵情不好,偏偏是這個時候去。回來以後如果你打不過穆涵風,小爺……唉,如果你打不過他,我可能就真的要嫁他了。放眼這世間,外掛等級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就好像美女長太高,找對象的範圍就縮小了許多。他這輩子,滿打滿算就這倆人供他選擇。不是穆涵朗,就是穆涵風。如果穆涵朗失敗了,他必須嫁給穆涵內。

想到這糟心的結局,陸錚的心情就莫名的堵的荒。然而回想起剛剛狼王那嫻熟的仿佛老手的手法,陸錚又忍不住一陣心悸。

結果一整果,陸錚都在春·夢中度過。第二天醒來,滿手的濕滑。他滿心鬱悶的早起洗了床單和內·褲,涼在房間的角落裏,開了窗戶,隻希望快點幹,好早點毀屍滅據。但願今天天狼王晚點過來,否則還真是尷尬。

然而天不遂人願,一大早,天狼王端了一碗清粥幾樣小菜,一小碟剛摘下來的紫花蓮蓬。敲開門以後,隻著了薄薄睡衣的陸錚嚇了個耳聰目明。

看到來人是誰看立即下意識要關門,然而天狼王鐵拳一樣的腕子往門上一撐,任他力拔山兮氣蓋世都不可能撼動分毫。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柔弱,身嬌體軟的雌性。

陸錚被門推的後退兩步,天狼王立即自身後扶住他,徑自進門,把早餐放到了桌子上,簡簡單單一個字:“吃。”

陸錚食不甘味,鬱悶的想摔碗。然而對方卻在對麵穩如泰山,大有看著你吃比我自己吃還要幸福的意思。然而天狼王這個平常目不斜視的主兒,今天的眼神卻亂飄。那來自地獄般的鐵灰色瞳孔也顯得沒那麼陰戾了,反而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