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莫一路對父親冷淡了很多。
喬振天也感覺到了,這個兒子是在對他用冷暴力,作為他抗爭的一種手段。
他不是喬楚,從小在溫室裏長大,母親覺得沒有給他完整的家庭,深感歉疚,外公外婆認為他沒有父親,小心嗬護,小姨跟小姨父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待他如親生兒子。
他在一個大家族的嗬護下成長,養成了良好的品性,有著高超的修養,同時,他也局限在這“慈母子孝”的世界裏,乖巧順從卻少了些陽剛之氣。
而,莫一路則不同,貧窮的生活,讓他少年當家,早早地嚐遍了這世間的辛酸苦辣,小小年紀,便能夠獨立自主,他天生有著反抗的精神。
他用這樣的方式來抗議父親的所作所為,他無力改變,故此,想要很明顯的“切割”。
即便他知道,他“切割”不了,他唯一能夠切割厲害的一點方法,就是讓自己長大成人,成家立業,如同一隻翅膀硬了的蒼鷹,遠離父親的庇佑,去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
“這樣行嗎?”徐南風在宿舍把所有室友的當季衣服都找出來了,一套連著一套地試穿著。
米小樂說:“這是要出嫁啊?這麼隆重。”
“這跟出嫁有什麼區別嗎?好家夥,我這是去見未來婆婆啊?當然要穿著得體、端莊一點啊。”
聽聞莫一路提起過,他母親是個樸素的女人,沒有太多的講究,但是,這可是第一印象,她緊張得不行,她問莫一路,該穿什麼衣服?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呢?
莫一路說:“不必這麼緊張,平常心就可以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宿舍裏的人,出謀劃策,但是,都被她給否決了,這套太幼稚,那套太暴露,顏色太豔麗,這套竟然起球了。
她著急得快要打嗝了,米小樂說:“至於嗎?感覺你不是去見未來婆婆,你這是去單刀赴會啊?放輕鬆啊,高考這種改變命運的事情都撐過來了,見男朋友的媽媽怎麼啦?誰知道,將後會怎樣呢?”
徐南風凶凶地看了她一眼說:“那我祝你,第一次見未來婆婆的時候,能夠有平常心。”
徐南風覺得跟這些沒有經驗的人談不出什麼結果來,於是,她打算回家,請教他舅舅第一次見嶽母大人的情景。
她隱約還記得一點吧,她也是跟著舅舅跑了好幾條街,才買到一件合宜得體的西裝,各種準備……。
那個二十四五的青年,一個平常好似什麼事兒都能夠拿下來的男人,也在那一刻,不停地請教他的姐姐,該怎麼辦?怎麼辦的?
徐尚良說:“這是怎麼回事兒?你都沒有把他帶回來給我們瞧瞧,他就要你去給他媽媽瞧了,不合規矩……”。
“怎麼不合規矩,當年,你們兩誰先瞧的誰?”
“那不一樣,你舅媽家不是南城的啊?所以我先帶她回來瞧你們的。”
“那你還廢話?”
媽媽不在家,所以,她隻能寄希望於這兩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長輩。
王玖華橋瞧著她這火急火燎的樣子笑說:“南風啊,這事兒,你問你舅舅做什麼,你應該問我啊?雖然,我是沒見過婆婆,但是,長姐為母,我第一次見你媽媽的時候,不就是對上你現在的情況了嗎?”
“說得對!”徐南風朝她那個年輕貌美,並且還有點妖媚的舅媽靠了過去。
舅媽是個怎樣的人?徐南風並未多考究,總之,她們並不是常常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三室一廳的房子裏,有她跟母親的住房,但是她們極少住在這裏。
舅媽除了有點好吃懶做,愛打麻將,並沒得太大的毛病。
“漂亮……”王玖華重重地吐出了兩個字,說:“你要相信這世界上美好的一切,都是人的向往,無論男人女人都是視覺動物,再說,隻有內心接受了你的外在,才能夠有心情卻接受你的內在,第一印象自然是從眼睛看到的那一刻開始……。”
她從自己的衣櫃裏報出一堆衣服來,借給這個要去見未來婆婆的外甥女兒,但是,依舊沒有一套能夠滿意的。
於是,她帶著南風直接去商場買新的,她豪爽地說:“隨便挑,我付賬。”
“哦,我的天,你打麻將贏錢了?還是我舅舅漲工資了?”
“切,你舅舅的工資再漲能夠漲到哪裏去?舅媽我為了你的終生幸福,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再說,你一個高材生,又找了一個高材生的男朋友,等著你們畢業了,我還愁你沒得機會孝敬我啊?”
王玖華不但給她買了新衣服,還買了新鞋,還順便帶她去做了個美容,前前後後花了好幾千,幾個月的生活費都丟掉了,徐南風心肝肉疼的。
徐南風穿著那青天色的長裙,穿著高跟鞋,打著遮陽傘,站在那個樓口等著莫一路來接她,那飄逸的長發與飄逸的長裙隨風微揚,讓路上的車速度都快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