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女娟到來,姬菁菁本能的往後一縮,身體不自由的往公子平懷裏靠了靠。

感覺到女娟進來時姬菁菁的異樣,公子平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轉移到女娟身上。

女娟是公子平隨身的侍女之一,平常公子平已經很習慣被她服侍,故而公子平平常根本不會注意到女娟的行為。

因此這一見之下,公子平立刻覺察到,女娟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臉上出現了明顯的驚訝之情。

驚訝驚訝什麼

公子平努力想去思考,但病痛的折磨讓他的大腦暫時失去了思維能力。

公子平隻能努力控製自己,和平常對待女娟,不讓女娟覺察出自己已經開始懷疑她。

女娟將托盤放在**邊的小幾上,再將放在托盤裏的湯藥端起來,用勺子輕輕攪了攪湯藥,柔聲說道:“公子,該吃藥了。”

公子平看著如往常一樣溫柔嫻靜,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女娟,又看了一眼女娟手裏的藥碗,黑乎乎的藥汁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這不會是吧她應該沒那麼大膽吧應該不會的,這樣下毒毒死太明顯了。

見公子平麵帶猶豫之色,女娟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公子可是怕苦奴婢這裏準備了蜜餞果幹,公子吃完藥可以吃上一粒去去苦味。”

公子平猶豫了一會兒,估計女娟再大膽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在藥中下毒,遂點了點頭,聲音幹澀的說道:“好。”

女娟又是微微一笑,示意下人將公子平扶起,而自己手持著藥勺勺了一勺藥,放在嘴邊輕輕吹涼,接著送到公子平唇邊,輕語細言的說道:“公子慢用。”

女娟雖然不是傾城傾國,但絕對是清秀佳人,她這一笑,更是有如春風拂麵,讓人覺得舒適至極,縱然公子平對其已經心生警惕,但容易被其外貌所惑,乖乖的張開嘴,將藥勺咽了下去。

美人計啊美人計

姬菁菁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會中美人計的大壞蛋,有你苦頭吃的。

果然,公子平藥勺剛一入口,原本隻是麵紅的臉,瞬間就變得有如調色盤一樣精彩,又紅又綠又青又白,種種說不出的顏色,一一在公子平的俊臉上展現著。

看著公子平驟然皺起的眉,女娟忙關切的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而坐在一旁的姬菁菁,則搖了搖尾巴,咧開小嘴,露出她今天第一個笑容。

公子平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氣,說出了他今天最大聲的一句話,“苦”

話音剛落,公子平就聽見了一陣“噗嗤噗嗤噗嗤”的笑聲。

公子平當即大怒,鐵青著臉尋聲望去,他到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笑話自己,就見姬菁菁正躺在地上,一隻小爪子捂著小腹,另一隻小爪子則無力的捶打著被麵,雖然隔著長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隻聽她口中傳來的“噗嗤”笑聲,公子平就能猜出她麵上此時是表情。

真是一隻討厭的壞狗

看著笑得如此開心的姬菁菁,公子平怒意全消,俊俏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口中小聲的說道:“真是個壞孩子。”

狗兒,尤其是幼犬小狗的體溫比人要更高,也就是說,狗兒正常的體溫放在人身上,那叫高燒;但是體溫比小狗的更高,那是

姬菁菁猛得一個激靈,從墊子上爬起來,睜開眼睛向公子平看去。

隻見公子平雙目微閉,如玉般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色,嬌豔美麗有如醉酒一般,但姬菁菁卻知道他絕對沒有醉酒。

壞了難道是昨天晚上吹風感冒了大笨蛋假裝什麼男子漢

姬菁菁又氣又惱,她當時都給公子平台階下,讓公子平從地上起來了,可這家夥偏偏說什麼“躺著更適合看月亮”,非要躺在地上裝,還拉著自己裝。

哼我可是魂魄啊,你見過魂魄會怕冷嗎大笨蛋

大笨蛋大笨蛋快醒醒再不醒來,我就抽你了

姬菁菁用爪子推了推公子平的臉,口裏“嚶嚶”叫了兩聲。

但情況比姬菁菁想像的更糟,縱然姬菁菁已經威脅說要上爪,公子平不但沒有清醒,而且頭都沒有動一下,隻是嘴裏發出幾聲無意識的。

糟糕一定是重病了

姬菁菁跳下**,衝著門口“汪汪”大叫起來,一邊叫一邊跑到房門口,試圖想將房門抓開。

頭一回,姬菁菁懊惱公子平怎麼連個服侍起夜的人都不要。

不多一會兒,姬菁菁急切的叫聲,吸引來兩名侍女。

看著推門而入的侍女,姬菁菁上前咬住其中一名侍女的衣服,拉著她往房間裏跑。

“小寶這是怎麼了這麼急”

“莫不是公子出了什麼事”

兩名侍女向房間裏跑去,就見公子平躺在**上,麵似紅得極為不正常。

“公子,公子”一名侍女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喚了幾聲“公子”,見公子平沒有反應,忙伸出手在公子平額上一探,立刻收回手,對著另一個侍女說道:“公子的額頭好燙啊,你去請管家來,我去請找醫官。”

一陣兵慌馬亂之後,白胡子的醫官終於為公子平做出診治傷寒。

一聽“傷寒”這個詞,包括管家在內的下人,立刻嚇得麵白如紙,差點就跪在地上。

不管眾人膽小,而是因為在這個時代,傷寒它是一種非常難以治愈,差不多等同於絕症的病。

此時醫學並不發達,巫、醫尚未分家,醫方卜噬本為一體,醫生大多兼職巫師,因為很多人,哪怕是貴族,看病就是找巫師給兩把草藥,然後丟個烏龜殼往火裏卜卜,至於能不能好那就是看病看天了。

比如傷寒,後世之人人人都知道可以買感冒衝劑來吃,如果記性好一點的,應該記得自己所吃的衝劑可能叫桂枝湯,也可能叫麻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