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劉氏拉著她萬分不舍,黎婉情緒也低落起來,劉氏對她好,上世張羅她嫁給劉晉元,也是不想她在江南吃苦受難,挽著劉氏的手臂,黎婉吸了吸發酸的鼻頭,“娘,我走了,您和爹好生保重!”
劉氏點點頭,又叮囑了她一番,嫁人了,肚子要爭口氣,侯府隻有侯爺一人,隻要她生下男孩,以後,侯府的一切就是她們母子二人的了。
還好,秦牧隱走在前邊聽不到,如果被他聽去了,不知怎麼笑話鄙夷自己。
侯府的家產是老侯爺留下的,秦牧隱打理著,和她沒有關係,劉氏為她好,她不想忤逆她,頻頻點頭。
回到侯府,伺候秦牧隱換了衣衫,邊給他解衣邊問他,“侯爺備了禮我都不清楚差點漏了餡兒,娘還以為我不孝順呢!”
實話,她回娘家不想帶禮,她在京裏沒有朋友,參加過好幾次宴會,旁人看不起她不願意和她往來,說她拿著侯府的銀子倒貼娘家。
上一世她能無所畏懼的回擊,“我命好嫁進了侯府,侯府家大業大,我貼補娘家是我福氣好,你們眼酸吧!”
這一世,她沒了理直氣壯,不想在心裏矮了秦牧隱一大截。
“看望嶽父嶽母,備點禮聊表心意,這叫人情往來!”秦牧隱揶揄她,眼含鄙夷。
黎婉悶著頭,不吭氣。
秦牧隱看出她情緒低落,不經意問她“你和你表哥關係不好?”
黎婉身子一顫,抬頭,望進他黑不見底的眸子,聲音僵硬,“怎麼這麼說?”
今早出門時吩咐把屋裏大紅色的全部撤了,此時,樸實的家具更顯溫馨。
他躺在椅子上,手枕在腦後,身心放鬆。
下午,她有意無意避著劉晉元,對劉晉元的事反感得很,帶著對劉家人也不太親近,淡漠得和平日大不相同,兩人成親不久,她平日什麼樣,秦牧隱說不上來。不過,她看劉晉元的眼裏,帶著濃濃的怨恨,她藏得極好,他還是看出來了。
給他換了衣衫,黎婉開始收拾自己,當著秦牧隱的麵,她害羞的背過身子,裏邊穿了中衣她仍羞紅了臉。
“小時候表哥沒少搶我的玩具,還惡人先告狀,因他長相斯文,容貌清秀,舅舅家隻他一個孩子,娘和爹總先罵我,都說三歲看大,他肯定不是好人,我從小就不喜歡他!”黎婉想了想,找了這個借口。
其實,她小時候和劉晉元關係很好,府裏沒有兄長,劉晉元對誰都笑嘻嘻,態度親切,和他玩時,會照顧她情緒,有段時間,她聽劉氏和方氏商量她和劉晉元的親事,方氏不同意,當時劉晉元念書用功,學堂裏的夫子誇他是將相之才。
方氏怕不想她耽擱了劉晉元的前程,她對劉晉元根本沒那方麵的心思,隻當他是哥哥而已。
秦牧隱手指敲著桌麵,目光冷了下來,她說了謊。
黎婉專心打理衣衫,沒注意他變了臉色。
隨後,二人去畫閑院給老夫人請安,屋裏還坐著一人,黎婉在成親的第二天見過,老夫人的妯娌,元氏。
“這麼晚你們怎麼過來了?”老夫人笑著朝她招手,黎婉上前拉著她手臂,笑著叫了聲元氏,“二叔母來了!”
元氏就是承王的嶽母了,承王妃的親生母親,黎婉記憶裏,她與承王妃關係並不好,承王和承王妃成親那會還不得勢,元氏想把承王妃定給一侯府的世子,正逢宮裏宴會,皇上給幾位皇子說親,承王妃秦籽韻一支舞蹈豔壓群芳,皇上當即給承王指了婚。
元氏心裏的算盤落空,和秦籽韻商量,要她胞妹嫁去承王府她嫁去侯府,秦籽韻死活不應,從家裏跑了出來,和承王大婚也是從侯府出嫁的。
後來幾年,承王在朝堂一步升天,手握權勢,元氏心裏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秦籽韻和承王說了當年的原委,承王不待見秦府也不待見秦家人。
秦家二老爺任吏部尚書,身居要職,近兩年吏部發生了許多事,他在皇上跟前越來越不得喜,其中應該有承王的推波助瀾。
黎婉琢磨著天快黑了,元氏還不走,估計有事求到老夫人跟前了。
上一世,她和元氏打交道不多,靜安院她都不怎麼來,見著元氏的麵也少。
說了會話,元氏坐著不怎麼出聲,黎婉推了推秦牧隱,小聲與他道,“侯爺,二叔母和老夫人說說貼己話,我們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