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前兩日才叫人去摘了些桂花存著就等皇上你得空了過來……”
“既然有,便讓宮女做吧,朕和母妃說說話也好。”仁崇帝麵露真誠,錦太妃樂得開心,盡量將目光放柔和,“韓貴妃月份漸漸大了,一直拘在宮裏怕對肚子裏孩子不好,而且,身邊服侍的人全部換了,我擔心宮女伺候不好,正想和皇上說說,皇上生過孩子有經驗了,不如叫韓貴妃搬去皇後寢宮,一來有個照應,二來,以往做得不對的也能叫皇後提點著。”
仁崇帝為難道,“母妃,自來沒有這樣的規矩,貴妃住在皇後宮裏,說出去還以為後宮沒伺候的人了呢,況且,年一過,皇後就要著手選秀的事,哪能分出精力搭理韓貴妃,這件事隻怕不妥。”
仁崇帝一番話不是偏袒皇後,韓貴妃是個來事的,皇後忙起來還要照看哲修,若韓貴妃鑽了空子對哲修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錦太妃麵上一喜,“既然明年選秀皇後忙不過來,將哲修送到這邊來吧,我幫忙照顧一二……”擔心仁崇帝不答應,錦太妃轉向秦牧隱,“侯府的大小事可是你媳婦管著?”
秦牧隱不動聲色,錦太妃的目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府裏的事情都黎氏管著,平日沒什麼大事,她忙府裏的事照顧孩子忙得過來,何況,還有奶娘和丫鬟呢。”
錦太妃臉色不太好看,卻也隱忍不發,對付秦牧隱,若不能一招斃命,後患無窮,現在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
“對了母妃,最近怎麼不見舅家的人來探望您?”仁崇帝有意將話題往吳家引,“說起來,朕從小和幾位舅舅不太親近,不過,三位舅母對朕還是不錯的,母妃,好些年沒有小姨的消息了,不若朕下旨,將姨夫調進京,以後,您也能時常見她。”
錦太妃不料仁崇帝心底有這個打算,欣慰道,“你有這個心思是好的,我也好些時候沒有你小姨的消息了,幾年前,你小姨曾托人帶了信回來,說是開始籌備一些事,做得好了,以後全家都能跟著享福,你小姨從小就是有主意的,也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見仁崇帝臉色不太好,錦太妃疑惑,“怎麼了?”
“沒事,朕琢磨著,還真的要下旨將姨夫調進京才好。”吳氏心裏的意思便是想要坐地為王,伺機脅迫先皇將錦太妃扶上皇後之位了罷,和秦牧隱對視一眼,秦牧隱眼神深如潭水,仁崇帝什麼都探究不到,又問了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愈到後邊,仁崇帝臉色愈黑,錦太妃隱隱覺得有事發生,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
在雲錦宮用完午膳,仁崇帝和秦牧隱回道昭陽殿,心思沉重,吳家沒有參與其中也是早就知情的,才華不輸男子,心計更是連錦太妃都稱讚,這是怎樣的一個人?
“安遠縣的事先瞞著,牧隱,你幫朕查查吳家。”
秦牧隱躬身退下,出去的時候腳步沉重,仁崇帝沒有明說其中的意思,也是想他去一趟安遠縣的,縱觀整個朝堂,他官職還沒定下,偷偷去安遠縣不會惹人懷疑,可……想起家裏的母女兩,秦牧隱不想離京,叫她們擔驚受怕了。
路上,他讓全安帶全喜和全康去莊子,他暫時不能離京,全喜和全康帶著人可以去查探一番,全喜弄清楚了始末,和全康相識一笑,“你們一路上注意著,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不要打草驚蛇,有機會的話,弄一張安遠縣的地形圖……”
交代好了秦牧隱才轉身回侯府,路上,又飄起了小雨,好似黎婉袖口的銀絲,一串串在空中織成一張網。
黎婉心底隱隱感覺出事了,秦牧隱神色如常她看不出什麼,可他走神的時候多了,不像他往常的模樣,給唯一洗了澡,一家三口坐在床上,黎婉身後,在他眼前晃了晃,“侯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之前總想唯一多睜眼看看,現在吧,又想她早早閉著眼睡覺。”秦牧隱抿唇笑道。
黎婉晃著唯一的手,感覺她力道愈發大了,黎婉每天都覺得驚喜,“這才好呢,侯爺,皇上召您入宮是不是出事了?木大人還是沒有消息嗎?”愈臨近唯一的百日宴,黎婉心底就愈沉重,隱隱有惶恐,也不知是不是被洗三禮折騰得害怕了。
心疼她如此敏感,秦牧隱捧起她的臉,輕輕揉了揉她額頭,“木子言已經有消息了,不過遇著點事,我與你說也成,不過,你不能胡思亂想。”
黎婉點頭,待聽到後邊,黎婉瞪大了眼,她從未聽到吳莢宜這個名字,便是上輩子也從未聽過。“皇上懷疑安家坐地為王,可說不通,侯爺您想,安遠縣發生幹旱,比起他們巡撫,朝廷明顯要富裕,待賑災大臣帶著糧食衣物前去,他們拿銀子收買賑災大臣不是更好?收買不成也有別的法子,為何要瞞著?”
這也是秦牧隱想不通的地方,皇上派去賑災的大臣都是剛正不阿之輩,三年前鬧出幹旱之事,依著仁和帝的性子怕是會派他前往,安巡撫在忌憚他不成,可是,也說不通,他沒和安家打過交道。
“皇上一定會派您去賑災的。”黎婉毫不遲疑地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秦牧隱嘴角微微上翹,一孕傻三年,黎婉懷孕的時候腦子反應慢了些,生完孩子,身子恢複了,帶著腦子也恢複過來了。“這件事,我去怕是沒用,除了我還有一人更合適。”
三年幹旱朝廷不聞不問,安撫百姓的事,隻有皇家人出麵才能平定百姓的怒火,取得他們的信任,他擔憂皇上讓他隨行,他就得再次離開京城了。
黎婉沒明白他的意思,秦牧隱已經抱起唯一,“天色不早了,睡吧,皇上命我查吳家,還要你出麵才行。”
吳家掌家的人是吳家大房吳玄毅,吳家在京城德高望重,經曆承王靖康王一事,吳家在京城名聲更甚,有許多幕僚投靠吳家,說起吳家,出了名的清高。
猛地,黎婉感覺燭影晃動,目光隨著燭台移到了屏風外邊,秦牧隱往木床蓋了間衣衫,黎婉反應過來秦牧隱的用意,臉色通紅。
撐開她的身子,秦牧隱繾綣地沉下身,手往上推起她的衣衫,若隱若現中,一方溝壑乍現,伸手盡情地握住,頭漸漸埋下,一次次沉身沒入,伴隨著她蝕骨的呻……吟……
黎婉緊咬著貝齒,仍抵不過他時輕時重的力道,蚊吟出聲……
伴著他一聲悶哼,黎婉全身成弧形不自然拱起,周身痙攣。
餘韻還未散去,秦牧隱雙手再次扣住她腰身,抬起她雙腿搭在他肩頭,黎婉閉著眼,眼角閃爍著晶瑩,未來得及出聲,他已再次落下,黎婉嘴唇哆嗦兩下,再承受不住他給的風雨,嚶嚶哭了出來。
“噓!別哭!”一聲聲沙啞的安慰,黎婉無力拍著他的肩膀,漫長的煎熬過去,黎婉躺在他懷裏,嘴裏含著他胸前的櫻紅。
這樣的報複太過*,秦牧隱動了動身子,扣住她的後腦,饜足後是沉沉的困意,他輕輕擦拭她的眼角,“別哭了,下次輕點,我發誓。”等來的是她加重的力道,秦牧隱身子一顫,再下去,隻怕她又要哭了,極力壓下心中複燃的火,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哄著。
龐芷盈收到黎婉的帖子莫名不已,多少人上趕著巴結北延侯府,聽說北延侯府一直處於不搭理的狀態,怎麼會無緣無故給她下了帖子,不由得想起錦太妃叫龐家做的事,龐芷盈心虛,找不到不見的理由,隻好叫上葉氏一起。
黎婉帖子上說的有事請教龐芷盈,葉氏和龐芷盈到北延侯府的時候,黎婉已經吩咐人將院子收拾幹淨了,聽紫蘭說龐芷盈和葉氏去了靜安院,黎婉失笑,龐芷盈不傻,知道拉個幫手,思忖片刻,湊到紫蘭跟前叮囑了兩句。
黎婉提著籃子到靜安院的時候,龐芷盈和葉氏剛好出來,黎婉揚著笑,上前,“聽說二夫人和三夫人來了,還好趕上了,可是見過老夫人了?”
葉氏蹙了蹙眉,她與黎婉並無什麼交情,側目,微微打量龐芷盈,見她臉色蒼白,手局促不安地攪著手帕,心中懷疑更甚,出聲道,“老夫人還和以往看上去一般年輕,是個有福氣的。”
說著,視線落在用布擋著的籃子裏,孩子穿得幹淨,粉嘟嘟地很是討喜,葉氏的孩子已經大了,見著唯一,歡喜不已,“孩子長得真喜氣……”
誰不喜歡自己孩子被人稱讚?黎婉展顏笑道,“謝謝二夫人稱讚,今日請你們來是有事詢問,我們去畫閑院說吧。”黎婉將籃子遞給紫蘭,先去屋裏與老夫人打了聲招呼。
葉氏冷著臉,湊到龐芷盈耳邊,“三弟妹,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得罪秦夫人了?”龐芷盈年紀比吳家三老爺小許多,嫁進府裏沒鬧出什麼大事,不過,葉氏看不起龐芷盈的便是龐家家底不豐厚,龐芷盈過於貪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