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立了冬的北方寒風已經刺骨。
雲瀟的外套早就不知到哪去了,就穿著一件已經被撤壞的打底衫。她扶著欄杆,疼痛在這一刻清楚襲來。她覺得整張臉都在燒,又好像針紮似得,根本無法忍受。
說不清到底是疼痛還是寒冷,她全身顫抖著,甚至不敢讓疼痛的呻吟從嘴巴裏發出來。因為每一次臉部肌肉拉扯帶來的疼痛,都能讓她一瞬間痛到全身麻木。
傅恒陰沉的雙目冷到極致,他看著已經雲瀟,卻緩緩邁開了腳步,根本不信她真的會跳下去。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可笑卻毫無作用的裝腔作勢罷了。
老傅走向她,一步一步,緩慢卻堅定,沒有一絲慌亂。
雲瀟一顆因驚恐和絕望而瘋狂跳動的心,隨著他的靠近,一點一點的冰冷了下去。
她的長發隨著呼嘯的冷風飛舞著,而後踩著陽台的盆栽坐到了欄杆上。
“我說到做到。”她另一隻還算完好的眼睛看著對方,冰冷而執著。
老傅因此微微一頓,瞬間爆出了狂烈的怒意。
“你以為我會被你威脅嗎?有本事你就從這跳下去,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對於他的憤怒,雲瀟未做聲,隻是冷冷勾了抹笑,準備直接後仰栽下。
正在這時,二人身邊突然發出一道巨響,緊接著,玻璃門“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造成這一切的凶器是個啞鈴,一個突然從外邊砸過來的啞鈴。
老傅和雲瀟都被鎮住了,愣了兩秒後才轉頭看向了啞鈴飛過來的方向。之間不遠處,傅少穿著運動服站在自己陽台上。
他一頭碎發因汗水而微垂,麵色煩躁。
“有完沒完了,吵吵嚷嚷半天了。老頭你睡個女人怎麼這麼費勁?你要不會泡女人我教你行不行?還讓不讓人好好健身了?幹什麼呢真是,還罵我不長進,好歹我要睡的女人還沒被逼得去跳樓呢。”
傅少滿是不耐煩的話說得老傅臉色一陣鐵青。
“有你什麼事!趕緊給我回去!”他既是憤怒,更多的還有醜事被撞破的惱羞成怒。
傅少把身子往窗台一倚,一臉的難受,“我倒是想回。可是老頭你能不能長進點,本少泡了那麼多女人,你這麼粗暴的方式是最低級的你知道嗎,真的是忍得我全身都難受。要不你過來一下,我傳授你幾招怎麼樣?真的,隻要你兒子我願意,沒有拿不下的女人,我可以幫你的。”
傅恒當場就被這一通胡攪蠻纏氣炸了。
“你這個混賬,老子供你吃穿請了那麼多老師教育你,是讓你用來泡妞的嗎?”
他氣得直想上去敲死對方,可奈何隔著遠遠的陽台,根本翻不過去。他低頭看了看,撿起了剛剛對方砸過來的啞鈴想重新摔回去,可奈何力氣不夠,啞鈴才丟出一小段就落到了一樓。
老傅火的氣都捋不順,又是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不泡妞能幹嘛?”傅少也是振振有詞,“家裏有你和薄俞賺錢不就夠了?我不幫你們花花你們賺錢有什麼用?”
傅恒頓時氣得直抖,直接打了個電話叫了淩媽通知她將雲瀟關回房,自己則已經跑去敲傅少的房門,準備進去打死這個逆子。